薑豔被宋墨帶去參加聚會了,薑豔說,宋墨帶她去一次就給她一百萬,她不去就是在跟錢作對。
我沒辦法勸她,宋墨是她的金主,就算不拿這一百萬,她都必須得去。可我沒想到薑豔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宋墨拿著那一張一百萬的支票來找我,我才知道薑豔死了,開性趴的那群富二代不把小姐當人,薑豔又不知道自己懷孕了,那些人活活將她玩死在了那場性趴上,之後報紙上報道出來的新聞不遺餘力的戳著她是夜總會小姐的身份不放,將她下身都是血的遺體拿出來大肆批判。
那些網友罵她不知廉恥,死有餘辜。就連薑豔的父母在接到我電話的時候,都是一口一個婊子的我跟薑豔。我恨不得撕了那張支票,都不想把它給薑豔的父母。
可是我忍住了,薑豔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賺夠錢,讓她那對狼心狗肺的父母過上好的生活,讓她三個弟弟有書可以讀,這一百萬是薑豔拿命換回來的。我都還記得薑豔剛來‘十色’的時候,我們擠在一張床上,她說她弟弟成績特別好,將來是要當大學生的時候,那雙水盈盈的眼睛裏麵閃亮的跟星星一樣。
可她眼裏的驕傲,卻視她為恥辱。我把那張支票給薑豔在北城重點大學讀書的弟弟的時候,他拿了支票嘟囔了一句“真是婊子,一條命才值這麼點錢。”
這他媽就是薑豔心心念念的弟弟!我當時就紅了眼,衝上去扇了他好幾個耳光。
“你吃的喝的,還有你能在這裏讀書,全都是那個婊子給你的!”
周圍好多人都看了過來,他臉上掛不住,也不跟我爭,罵罵咧咧的走了。
我一個人在路上哭得眼睛都腫了。這世道不給人活路,人心都爛了。
我跟薑豔都是五年前來的北城,我原名叫葉若依,是湖北人,高中畢業之後,養父母要把我嫁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我連夜逃到北城,快要餓死的時候,被夜總會的蘭姨給救了,從此改名叫葉清,走進了這個燈紅酒綠,繁華奢靡的圈子。
那時候薑豔也剛來這裏沒多久,我們一起租房住,她長得漂亮,身材也好,在床上也會玩,對客人是來者不拒,什麼花樣她都能玩,所以在這個圈子裏,薑豔的名氣很響。
可她命不好,攤上了那樣的家庭,她以前特看不起包養這件事,她說包養好比自己跳進茅坑,攪和進去了,以後怎麼洗都洗不幹淨身上那陣味。所以她一直想賺夠了錢就回老家找個人嫁了。
可她全家都指望她拿錢,她硬是在這個圈子裏熬了五年,然後開始當宋墨的情婦,她脫不了身。她總說我命好,因為我一來就被我們這的老板顧岩看上了。
因為顧岩袒護,脫衣服的活我都不用做,又加上長得漂亮,自然就被捧了起來。
這個圈子裏的人,提到葉清這個名字,總會唏噓的說兩句。
“葉清啊,是個美人,就是被顧少給提前預定了啊。”
“要是能上她葉清一次,一百萬我都願意出啊,上次她看老子一眼,老子直接硬了。那雙眼睛真他媽絕了!被她那張小嘴含著,怕是做鬼也風流了,顧少好福氣!”
其實顧岩沒睡過我,雖然他跟蘭姨專門打過招呼,不許我陪睡,將一個男人的占有欲表現的淋漓盡致。但是他對我,總像是隔著一些東西。
我都能感覺到,總有一天,我是要被顧岩給一腳踢開的。薑豔還總打趣我說,等我當上了顧太太,一定要給她找一個好金主,給錢大方,在床上沒怪癖的就行。
她的要求總是很低,可這也沒留住她一條命。
晚上我紅著眼睛去‘十色’上班,今天晚上十色的人有些少,報紙上把薑豔的事給爆出來,上麵的人要做表麵功夫,有幾家沒人罩著的夜總會都關門了。
化妝間裏幾個新來的小姐蔫蔫的打著牌,看到我來都跟我打了招呼。
我沒什麼心情上班,坐在化妝鏡前發呆,一直到蘭姨風風火火的衝進來找我。
“清清!5012包廂,你趕緊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