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癢之感愈甚,那種感覺強烈卻又虛渺。
那癢不是皮肉之癢,而是骨頭裏的,血脈之中的癢,這是治傷必經的過程,無藥可醫,體內的傷正在以一種很快的趨勢好轉,所以除了強行忍過之外,別無它法了。
戰華月蜷在被子裏,冷汗淋淋。
林無邪出了房間,心中還是不大安,先是叮囑了守在門外的翠兒一番,想到戰華月的話,又吩咐一旁的侍從道:“將那幫大夫都放回去罷。”
侍從應是,林無邪思慮片刻,道:“再每人補發一份診金權作補償。”
林無邪口中的診金自然要比尋常人家的診金要豐厚得多。
那些大夫中有幾人在城中也是小有名氣,那日林無邪盛怒之下一回全綁了,在獄中受苦受難這幾日,他們也驚惶了好幾日,倘若就這般放回去頗有隱患,惹起不好的怨言也是挺麻煩的。
侍從領會了林無邪的意思,躬身行了禮便退下去照辦了。
林無邪此時已是疲累之極,他強打著精神,又來到太醫們歇下的地方,詢問戰華月補養身體一事。
他雖然因不受寵流落於漠北,但是皇子身份的尊崇卻不曾被剝去。
眾太醫見他詢問,不敢怠慢,由醫佗執筆開出一張藥單交予林無邪。
林無邪接過便要離開,被醫佗喊住。
“二殿下,戰小姐服用的金丹效力頗大,後勁會產生身體麻癢之感,常人難以承受,雖然沒法子完全壓製,但下官剛好製出這份無覺丹。”
醫佗從袖中取出一個青花白瓷的小瓶子雙手遞給林無邪:“倘若戰小姐醒了,便喂她服下,可抑製一二。”
林無邪聞言一驚,困意一掃而光,想起戰華月初醒時難耐的表情,原來是因為如此,他差點真以為戰華月已經完全好了!暗怪自己大意,冷聲道:“為何不早說?”
冷眼掃過醫佗身後眾人,寒意陣陣,醫佗忙解釋道:“殿下明鑒,非是我等刻意隱瞞,實是這無覺丹製作極是費時費力,今日才製好。”
“多久才能好?”
“這種麻癢之感隻會持續一天時間,一天之後便好了。”醫佗好歹是在皇上身邊待過的人,毫不慌亂的答話。
林無邪深吸一口氣壓下怒氣,看了醫佗一眼,取過他手中的丹藥:“此藥若是有效,此事也便罷了,如若無效……”
林無邪丟下一句話便扭頭離開,快步往戰華月的房間走去。
林無邪趕到戰華月房前,直接推門而入,瞧見在床上窩成一團的戰華月,心中一緊:“月兒。”
看了一眼手中的無覺丹,快步過去,將戰華月顫抖壓抑的身子摟入懷中,一手拔開瓶塞倒出一顆無覺丹喂入戰華月口中。
戰華月正努力壓製著體內瘋狂的癢感,已是精疲力竭,聽見門開的聲音也沒有力氣睜眼去開,緊接著下一秒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她下意識的猜出是林無邪。
戰華月乖乖的張嘴,任由丹藥在口中化開,她知道林無邪不會害她,雖不適應此時動作,也不隻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