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趕回山裏,趁他不在偷懶耍滑沒有修煉玩了一整天的孩子們,早就忍不住困倦回房睡得東倒西歪了。
讓薄慶在院裏等著他的席郎,先是去妮妮的房裏瞧了眼,見著百裏瑩被妮妮護在牆角睡得香甜便小心翼翼退了出來,轉身又去看了眼還沒醒過來的葉白,才真正的安下心,去給薄慶拿了套幹淨的換洗衣物回到院裏。
點起懸掛在簷下的燈籠,在溫熱的靈泉旁懶懶坐下朝薄慶招招手。
小孩輕手輕腳的乖乖走到他身邊,他抬起手少頃又找不到落點麵色嫌棄的放下,“自己把衣服脫了。”
瞅了眼清澈的靈泉又瞅了眼平靜注視著他的席郎,薄慶沒有照做,而是搖了搖頭。
“師尊——”
話剛出口被席郎打斷:“你現時身子虛弱,用靈泉盥洗有利於你修補自身損失的靈力。”
說完又道:“再說了,靈泉是流動的溫水,也省去了燒水換水的繁瑣過程。”
什麼話都給他說完了,本想婉言拒絕的薄慶,垂眼思忖兩秒,下定了決心抬眼道:“師尊,時辰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他難得主動跟席郎說這麼多廢話,語氣姿態還這麼尊敬,席郎不由得呆愣一下,才反應過來。
“你小子才多大一點,就知道不好意思了?”眼神揶揄的抬手比了下他站著也才到坐著的自己眼前的身高。
嬉笑兩聲驀地垂手抽去他腰帶,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覆手將盡是泥汙的外衫褪去,轉手再將內衫剝離,手成掌將隻剩一條裹褲的薄慶推進了水中。
“毛都沒長齊呢還害羞了,我是你師尊,是個男的,長你二十歲還有餘,至於麼你。”毫不在乎的隨口說著,俯身給他清洗著亂作一團難以分開的發絲。
雙手上下翻飛許久,費了老大力氣的席郎抬起手臂擦了下汗,俯首便要解去他褲帶。
不料——此前一直沒有反應的薄慶,早他一步垂手牢牢攥住了褲帶,與覆手上來的他較上了勁。
勾著脖子半晌腰酸背痛的席郎,見他這般堅持便驀地放開了手,仰起身子倚靠在樹幹上,微揚著下巴垂眼注視著他。
小孩睜著烏黑的大眼望著他,漸漸有了些許血色的薄唇緊緊抿著而再度煞白,一臉不願妥協的倔強。
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堅持的席郎,翻了個白眼攤開雙手晃悠著站起身來。
“那你就自己來吧,初春天氣冷,別泡太久,早點洗好去休息。”
說著真就一刻不停的轉身進了屋緊閉房門,毫無心理負擔的囫圇睡去。
完全沒有發現,在他轉身那一霎那,蹲坐在靈泉中的薄慶緊緊追隨他身影的依賴目光。
也不知道,他沒有注意薄慶隨手關上房門時,薄慶那無意識鬆開回了血色的微張嘴唇,與少頃過後不知想到什麼而通紅起來的小臉。
*
第二日一大早,席郎難得不用早起的孩子來叫喊便自個起了身。
簡單洗漱好,也沒有去打擾那幾個昨日不知玩鬧到幾時,難得沒有早起的小孩,熟練的在廚房給他們準備好了簡單的早飯,便拿起之前修補房頂還剩下的木材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