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聿修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很多零碎的片段,女人的歇斯底裏,男人的冷酷絕情,那一幅幅陰暗的灰色構成了他的童年,永無止境的爭吵充斥著他幼小的心靈。
他眉峰皺著,隻覺得腦袋隱隱作痛,心底似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你知道的,因為我母親的原因,我並不想……更何況那一張紙,也代表不了什麼,不比房子車子更誘人。”
話一出口,司聿修就意識到話語是多麼冷硬直白,仿若冷漠的拒絕。
許諾隻覺得呼吸一滯,有什麼堵在喉嚨一樣,眼眶裏控製不住蔓延起濕潤的淚光,“嗬,我知道了。”
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委屈。
司聿修的臉色一僵。
他的確沒辦法許給她婚姻,但卻可以讓她一輩子都幸福。
許諾的心前所未有的慌亂,像被針紮一樣,傳來細細密密的的疼。
“諾諾,我……”
“不用說了,我明白。”許諾彎了彎嘴角,頗有些強顏歡笑,“我、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些東西沒有買,我先去買,馬上就回來……”
說完,也不給司聿修反應的機會,開門便跑了出去。
轉身的一瞬間,眼淚再也控製不住流了下來。
司聿修,司聿修……
他……到底是怎麼看待自己的?難道和那些紈絝富二代一樣,對女人隻是隨便玩玩而已嗎?隻是覺得無聊,所以想找個打發時間的玩具?
他不願意跟自己結婚,是因為覺得婚姻被束縛了自由?還是覺得自己還不配成為司聿修的夫人?
許諾越想越難受,覺得心口破了一個口子,冷風呼呼的往裏麵灌,寒意驟生,又冷又疼。
他,到底喜不喜歡她?到底有沒有愛過她?
許諾不敢再想下去,她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的難受,到底是她奢望了,期望他對自己好,又期望得到他的愛情。
驕傲如他,怎麼會看的上如此平凡的自己呢?
許諾在心裏把自己徹底的否決了一遍,嗬,那個時候她還跟他鬧,說司雍害死了自己的爸爸,要跟他決裂,又要他為自己做主。
憑什麼呢?
她又不是他的誰!
可是,他把自己留在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麼,那麼用心的為自己做一切,又是為了什麼?他是商人,最看重誠信,卻答應自己要查清楚這件事,給她一個交代,若真跟司雍有關,他也會站在自己這邊。
這又是為了什麼!
許諾開始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了。
不知不覺,許諾來到了一家小酒館的門口,門外是寒冷的風在呼呼的吹,裏麵是溫暖的笑語晏晏。
濃鬱醉人的酒香飄了過來,讓漫無目的亂逛的許諾頓下了腳步。
人都說一醉解千愁,她也見過很多失戀的人買醉……
司聿修明顯拒絕了和她結婚,說那一張紙不重要,但到她從屋裏跑出來為止,他都對她很好,可以說是百般嗬護,千依百順。
那她……究竟在他心裏是個什麼位置呢?
許諾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但是剛才對司聿修發問就已經用光了所有勇氣,現在她哪裏還有力氣去當麵問他……
她的目光落在玻璃櫥窗裏,酒架子上的一排排未開封的酒瓶上……
而司聿修此刻冷著一張俊臉,站在屋裏沒動。
在許諾轉過身的那一刹那,他本能想伸手去拉住她,最終卻頹然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