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神奇的,昨天離去後,戀蝶並沒有哭,也沒有讓那件難堪的事情影響她的工作情緒,反而更加努力工作、加班,就連早班也不放過。
“戀蝶,你已經連續工作六個小時了,不休息一下嗎?你等一下不是還要上下午班嗎?”早班的同事終於看不過去地勸道。
“我不累。”猛擦著明明已經光可鑒人的桌麵,戀蝶的注意力除了桌麵還是桌麵。
“請給我一份清燉鮑絲。”
聽到這聲音,戀蝶的身體頓了一秒,但又隨即恢複地猛擦著桌麵。
“柳輕楓先生您要什麼讓我們送上去就好,怎麼好意思讓您親自跑一趟呢!”
“我想下來走一走。”站在領位台前的柳輕楓,高大的身形正好映入了戀蝶猛擦的那張桌麵。
桌麵擦太亮了也不好,總會看到一些痛恨的人的臉。戀蝶二話不說,鋪上了絲製桌巾,蓋上桌麵反映的那張臉,然後轉身走進餐具室。
經過柳輕楓身邊時,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好像他是隱形人似的。而柳輕楓也不出聲,隻是用眼睛目送她離開。
他眉頭又皺起。看來,她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那他要怎麼向她開口呢?
今早爺爺又要見“孫媳婦兒”了,幸好他用了借口說她出去,否則鐵定穿幫。
可是明天呢?爺爺說了,他明天一定要見到孫媳婦兒,但依現在這種情形,恐怕即使他用威脅的,戀蝶也不會點頭。
看著送來的餐點,柳輕楓頓時沒了胃口。
“結帳吧,把帳轉到我的房帳裏。”他起身欲走。
“柳先生,請問這餐不合您胃口嗎?”餐廳副總經理緊張地問道,眼角的魚尾紋立刻又多了幾道。這一客要價三千的清燉鮑絲,柳輕楓竟一口都沒動。
柳輕楓沒回答,邁步離開。
此時他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騷動,他停下了腳步。
“快去拿醫藥箱。”
有個女服務生衝了出來,撞了他一下,來不及道歉又跑開了,可見受傷的那個人,傷得不輕。
“快去找人幫忙!”餐廳裏又有人吼。
柳輕楓忽然感到有些心悸、驚惶,他走進餐廳,然後往傳來聲音的餐具室走去。
不是戀蝶,絕對不是她,也不要是她……
又有一個女服務生跑出來撞著了他,柳輕楓再也忍不住地拔腿奔向餐具室。
置滿鐵架的餐具室都已經夠擁擠了,還擠了一堆人進去,根本看不見是誰受傷。
柳輕楓排開人群,高大的他,很容易就擠進最裏邊。
“戀蝶,你要撐著點!”副總經理用尖銳的聲音叫著。
當柳輕楓聽見被壓在鐵架下的是戀蝶時,心髒差點停掉。
他使盡所有的力氣,將置放餐具的鐵架扶正。鐵架扶正後,幾個女服務員立刻將戀蝶拉出來,但焦急的柳輕楓卻推開所有人,緊抓著她的肩,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檢查她身上有無傷口。
“你沒事吧!”幸好人還是“圓”的,他真怕自己會看到“扁”的戀蝶。
戀蝶嚇得臉色發白,雙腳發軟,連哭都不懂得哭。她瞅著他,顫著唇,緊緊揪著柳輕楓的衣襟不放。
“別怕,沒事了,我在這兒,別怕。”柳輕楓緊緊將她擁進懷裏。
柳輕楓的柔聲安撫,令戀蝶再也止不住害怕地崩潰了,她臉埋在他的胸口,顧不得形象地放聲大哭。
柳輕楓當下抱起了她,往飯店附設的醫護中心去。
他的舉動令眾人錯愕,印象中一向很“冷”漠的,這會兒未免也太“熱”心了吧?
“柳輕楓先生,怎麼就……就……就抱起戀蝶了?他不是很冷漠的嗎?”有人一臉驚愕地問。
“冷漠不代表他沒人性,任何男人見到這種情形都會主動救人的。”柳輕楓的支持者開口說。“不然,以我們這群女孩子的力量,能抱得動小櫻嗎?”
“還是很怪……”
“哪裏怪了?”
“你們不覺得戀蝶和柳輕楓先生之間怪怪的?你們覺不覺得,柳輕楓先生好像特別緊張小櫻?”
“上次你看到路邊有陌生人受傷,你都會急得不得了了,更何況柳輕楓先生的社會地位這麼高,他當然是當仁不讓了。”
“說得也是。”她認同了柳輕楓支持者的說法。
“喂,別把柳輕楓先生的好心曲解,人家的老婆就在樓上,你們可別亂說話!”副總經理看不下去地警告大家,原本是想出口禁止閑話再扯下去,卻反而挑起了話題。
“說到柳太太,結婚幾天了,怎麼都沒見過她呀?”又有人嘴碎了。
“你在‘地下樓’工作,人家在‘頂樓’享受,你怎麼見得著?”嘴碎的人,立刻又被柳輕楓的支持者糗了一頓。
又是一個合理的解釋!
唉!反正柳輕楓對他們來說全是謎,不過,愈是神秘才會愈顯得他的尊貴不可高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