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裏,許相思無奈輕歎。
果然是本性難移。雖說不去上班吧,可一大早就又在家談公事了。
她沒有打擾,隻是將茶放在茶幾上,靜聽他們的談話。
隻聽黑子說,“這次,濱城市租賃北郊的土地,老板您看,就是地圖上的這片區域。”
冷墨問,“期限?”
“三十年。”
“如何交易?”
“老規矩,競標。”
聞言,冷墨緩緩放下那資料,笑出了聲,“想必,那姓季的小子缺錢花了。”
黑子也笑,“就是說啊。這市長的位置雖令人眼饞,可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那季維揚辦事向來大刀闊斧,可到頭來怎麼樣,還不是淪落到賣地。”
“我有興趣。”冷墨說。
“這麼大一片土地呢,老板你買下來想做什麼?”
冷墨端起了早茶,淺嚐了一口,這才說,“冷氏的生意涉獵領域頗多,可唯獨,還沒有做過旅遊業。”
“旅遊?”
“不錯。”冷墨淡然一笑,自是一番成竹在胸的氣度,“這並非一時心血來潮,我早想試試水。”
黑子無法意會,搔搔頭問,“老板,就北郊那片地,整個一鳥不拉屎的地兒,發展旅遊業……讓人去看什麼啊?”
冷墨薄唇輕啟,吐出三字,“建古鎮。”
許相思聽到這裏,忍不住插嘴說,“古鎮好啊!古香古色的,現在人就喜歡看這個!”
黑子調侃,“不愧是夫人,就連想法都和老板一拍即合。得了,那我這就去擬競標書,給個價吧。”
“不忙。我想先去看看,再做定奪。”
“我去備車。”黑子快步離去。
冷墨放下了茶盞,深邃的眸光望過來,見到許相思似乎欲言又止。
“有事?”他問。
許相思搖頭,“本來還有事,不過……現在沒事了。”
算了。指望這個工作狂陪孩子,怕是得再等一百年呢。
雖然她的話說了一半,不上不下的,可冷墨卻也沒問。
並非是他不好奇,隻是因為他覺得這小東西的事,不是什麼正經事。
冷墨回到房間,動作利落地穿上了他的西裝,許相思說,“你要去北郊吧?我也去。”
“你去做什麼?”
“嗯……閑著也是閑著。”
冷墨向她伸手,“圍巾呢?”
“什麼圍巾?”
“你不是在給我織圍巾作禮物麼,這麼不上心,打算織到明年不成?”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話用來形容她怕是再合適不過了。
“哎呀,我有認真在織啦,一定能在第一場雪到來前送給你的,著什麼急,走啦走啦!”
她敷衍過去,蹦蹦跳跳下了樓梯。
矜貴的男人望著她歡脫的背影,那唇角的似笑非笑裏,似乎攜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寵溺。
黑色的轎車一路向北,穿過熱鬧的市區,窗外的景色,也愈發僻靜。
當三人踏上那片荒涼的土地時,這才明白,這兒的情況遠遠比想象的要更加糟糕。
方圓五十裏,荒無人煙,再加上冬季草木枯黃葉落,更添幾分淒涼。
許相思說,“黑子說的倒是沒錯,果然是鳥不拉屎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