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兒在外邊遍尋不到冷陽的蹤跡,著急的不得了,卻聽到藥池裏傳來了嘩嘩的水聲,一時心下大喜,以為是南宮恨我恢複了意識,也來不及去告訴夏冰嬋,徑自進到了藥池的屋子裏。
醜兒定睛瞧去,南宮恨我扔躺在那石台上一動不動,台子下,那個肮髒邋遢的小叫化卻在用藥池的水洗了個不亦樂乎。
冷陽已經把身上、臉上的泥土洗去,露出了原本的臉龐,醜兒這才發現,這小叫化竟長的氣宇軒昂,劍眉星目,相貌不凡,尤其那一雙眼睛裏,有種躍躍欲動的野性,深邃而又黑暗。這冷陽不過是十八九年紀,但是臉上卻有著和年齡不符的成熟與滄桑。
冷陽看向醜兒,雙眉一挑,仍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怎麼,我臉上有花?”
冷陽雖然洗了個幹淨,但是那藥池裏的水卻遭了秧,一丈見方的池子裏,飄上來一層黑乎乎的汙垢,也不知是什麼東西。
醜兒捂嘴驚呼了一聲,扯著破鑼般的聲音喊到:“你這小混蛋!你知道這一池水需要多少藥材?熬製了多久?”
冷陽撫掌大笑:“是了是了!二爺不在,這幾日還沒人叫我小混蛋,我都有點不適應了!”
醜兒指向冷陽,怒道:“你!”
冷陽理也不理,眼睛微閉,向後一躺:“你們先給我下藥,又鎖著我這許久時間,我在這藥池裏泡一泡,也就算補償我了。”
醜兒怒氣衝衝地喊到:“小混蛋,給我滾出來!”
冷陽向後挺了一挺,說道:“小爺我還沒有泡夠,怎麼會上去。”
醜兒急得直跺腳,卻也無可奈何,隻得說道:“你再不上來,我就去喊老爺了!老爺要是知道你把這藥池弄成這樣,非把你挫骨揚灰不可!”
冷陽歪著頭想了半晌,正色歎氣道:“也罷,也罷,無恙穀穀主要是來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醜兒得意道:“小子,算你識相,趕快上來,我就就此作罷,要不然……”
豈料冷陽伸手一抓,右手扣住了南宮恨我的脈門,冷陽又變成了那嬉皮笑臉的表情:“你喊夏穀主,我就殺了你家小姐的南宮大哥,反正他也沒幾年活路了,這麼硬撐著也是耽誤你家小姐,小爺我索性當再做次好事,就這麼幫你家小姐一把。”說罷,手上似乎開始用力。
醜兒一驚,忙擺手道:“別,別。這,你別亂來……南宮大哥要是死了,小姐也不會活了。”
冷陽嘿嘿一笑:“那要是不想你家小姐傷心,就得聽小爺我的,小爺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要不然,嘿嘿嘿……”
醜兒忙不迭的點頭:“好,好,但你可別傷他。”
冷陽暗笑,那夏無恙一身銅臭之氣,女兒與這小廝卻是心地純潔,毫無心機,於是又不忍心逼這醜兒太甚,就說道:“我隻問你幾個問題,絕不會為難你,你放心吧。”
那醜兒似乎已要哭了一般,聽見冷陽這麼說,趕緊說道:“好好,問吧問吧。”
冷陽又笑了一笑,問道:“這南宮恨我是什麼時候受的傷?”
醜兒轉了轉銅鈴般的大眼睛,說道:“應該是七年前。”
冷陽雙目微眯,接著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是在哪裏受的傷?”
醜兒搖搖頭:“小姐把他撿回來的時候,也沒說在什麼地方,隻知道應該是在塞外。”
冷陽問:“小姐撿回來的?不是他自己來這無恙穀求的醫?”
醜兒道:“不是,小姐給他帶回來的時候,我記得正是大雪封穀,南宮大哥胸口受傷,手筋和腳筋都斷了,要不是小姐一路上給他以’雪參丸’續命,南宮大哥早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