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濃墨滴落宣紙上,伽藍加啻凝眉望向麵有淒色的蘇沐沐。
回字寫在墨滴邊上,蘇沐沐垂眼瞧了搖搖頭。
“既然已經到了西都,哪裏還有回還之理,先拿了文牒進宮,看看西紇的皇帝病勢如何再說。”
等到第二日倆人換了公服,蘇沐沐特意將麵容畫得粗獷一些,方才同伽藍加啻一道來到皇宮前遞交文牒。
沒一會兒,宮內傳出旨來,命二人殿前覲見。
整理了下儀容,蘇沐沐與伽藍加啻隨著太監領路進到寧遠殿內。
垂簾之內有一蒼老聲音傳出。
“你二人可是南祈信差?”
蘇沐沐躬身答道。
“回皇後的話,正是。”
有些詫異,簾後之人續而問道。
“你如何知道簾後之人正是本宮?”
沒有半分猶豫,蘇沐沐即刻回到。
“在下聽聞西紇皇上臥病,且皇後雖身居簾後,但聲如鳳鳴自帶威嚴,想來必是可為皇上拿捏一二之人,所以在下推斷必是皇後無疑。”
馬屁拍的真順溜,伽藍加啻悄悄豎起大拇指晃了晃。
“隻是,百裏皇後如今下落不明,仙妃又需醫治照料南祈皇上,卻讓哀家如何是好……”
聲音哀愁滿溢,令人不忍卒聽。
“皇後娘娘,其實……在下有一事要當麵稟明皇後,隻是,不知方便不方便。”
蘇沐沐說完,簾後沉寂許久。
許是病急亂投醫的緣由,簾後之人斷然發令,屏退殿內宮女侍衛,隻留下一名貼身侍婢在側。
既然獲得信任,蘇沐沐當即除去身外公服,將一頭秀發散落肩頭。簾後之人見了頓時啞然,半晌方出聲命身旁侍婢將簾幕掀起。
一名花甲老婦端坐簾後,雪白華發,麵帶愁容。
“在下南祈皇後百裏氏見過皇後。”
氣度雍容,孤傲貴氣,寧折不彎的風範,帶著由內而外的威嚴。西紇皇後見了不禁暗中讚歎。
“既然皇後已來我西紇,為何這文牒上卻提及,皇後被歹人擄走下落不明?”
倔強地撇撇嘴,終於放下心事柔聲回答。
“若不如此,本宮豈能安全抵達西都。”
一句話說得西紇皇後半晌未曾言語。
沉默良久,西紇皇後宣來太監吩咐,按照迎接皇後禮儀接待蘇沐沐,並親賜泰安殿讓蘇沐沐暫為修整。
太監領旨,蘇沐沐亦隨即口稱告辭。
“恭送百裏皇後。”
殿外宮女太監跪倒一片。蘇沐沐出了殿門,乘上早已預備好的軟轎,伽藍加啻隨行一道去了泰安殿。
來到泰安殿,蘇沐沐雖然不是挑剔之人,但在南都皇宮呆得久了,住慣了金窩,身處西紇化外小國的殿堂,甚覺太過簡陋難看。
擊掌發聲,引了蘇沐沐過來瞧。
不滿意?
被伽藍加啻三個字逗笑,蘇沐沐微微點了點頭。
“不過是暫時落腳的地兒,有什麼滿意不滿意的。”
還是金絲籠比較好。
怎麼這伽藍加啻越來越八卦,蘇沐沐掐了下伽藍加啻的臉。滑滑嫩嫩的感覺爽得很,待要再掐,卻被伽藍加啻利落躲過。
“切,小氣。”
用手指點了點被蘇沐沐掐紅的臉,擺擺手,示意不能再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