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槐安口中的林先生好像是一位山野村莊中的先生,除了有些本事以外就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了。
但陳九卻有自己的考量,這林先生要真是個普通人就不會有重山的地圖,那地圖上描述的極為詳細,這就不是尋常人能夠辦到的。
“你姥姥得了什麼病?”陳九問道。
劉槐安沉默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著眼前的妖怪。
他不明白這妖怪問這些做什麼,但為了能逃過一劫,他也隻能答道:“是一種特別的寒症。”
‘特別的寒症?’
陳九心中犯起了嘀咕,什麼寒症需要跑到重山裏來找藥材,於是便問道:“你要找什麼藥材?”
劉槐安從懷中摸出一張已經浸濕的紙張。
上麵詳細的描繪著一棵三叉分開的藥草。
劉槐安一路走來都是將這張紙藏在衣襟裏,沒有一點破損,隻不過有些地方被汗液浸濕的有些模糊,但卻能看出這藥材的模樣。
“是玉蘭草啊。”陳九見到了那副畫便認了出來。
這種草藥確實難覓,陳九這一年裏在林中采藥的時候都很少見到過,但也不是無處可尋,至少他知道的就有四五個地方經常出現玉蘭草。
劉槐安瞪大了眼眸,連忙追問道:“你知道!?你認識這株草藥?”
“是。”
劉槐安顯得很激動,甚至忘記了自己腿上被絆出的傷口,想要站起來卻是吃痛再次倒了下去,他的口中發出痛苦的嘶聲。
他喘著粗氣,盡管知道這不太可能,但已經願意試一試,抿了抿唇,問道:“那,你能帶我去找嗎?”
鹿妖頭頂趴著的紅狐抓著鹿角,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眼裏都是好奇,而一旁的蝴蝶卻是逗弄著它,弄的它有些煩了,伸出爪子來打起蝴蝶。
“可以。”陳九答應了下來,卻是話音一轉,說道:“但是你得幫我做一件事。”
………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灑滿了這座山林,林間的溪流還在潺潺作響,山間的鳥鳴聲總是會時不時響起。
回想起這一日的經曆,劉槐安仍舊覺得不太真實。
他站在夕陽之下,低頭看向了懷裏的那兩株玉蘭草,隻有真實經曆過才知道這兩株草藥是有多難得。
鹿妖沒有吃他,也沒要他什麼東西,隻是讓他幫了個小忙。
少年看著那落日餘暉有些愣神,他忽然不覺得妖怪是什麼可怕的東西了,至少那隻鹿妖幫了他。
他回頭看了一眼山林,那目光中帶著誠懇的謝意。
少年轉過身去,尋著走來的路,離開了這裏。
其實陳九也沒幫他什麼忙,因為在他看來,這樣的一個少年在負傷的情況下,基本上沒有可能活著走出重山。
一腔熱血的少年也會有血流幹的一天。
劉槐安想找草藥,而陳九則是需要少年幫一個忙,可沒說過要平安將他送出去,隻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能不能活著走出重山,就看你的造化了。”
陳九看著少年那離去的背景,是那樣的毅然決然,仍有那份少年的熱血。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而陳九也不過是一隻普普通通的妖怪,也隻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