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嗬嗬一笑,撓頭道:“我這不就是說說嗎,哪敢啊。”
茹心槐輕哼一聲,說道:“也不知道是誰,讓我等了八年之久。”
掌櫃無奈道:“這事都過去了一年了,你怎麼還在念叨,我耳朵都磨起繭子了。”
茹心槐白了他一眼道:“我念了你八年,念這一會就受不了了?”
“沒有沒有。”掌櫃的連忙否認道:“我愛聽。”
卻在此刻,門外忽地傳來了腳步聲。
門外的人輕敲門扉。
木魚聲停滯,茹心槐問道:“這麼晚了會是何人?”
茹心槐起身上前,拉開了門。
便見一位儒衣先生站在門口。
陳九微笑道:“陳某正好路過此地,想到此前姑娘對我那小家夥多有照顧,特來拜訪。”
“先生快請進!”
茹心槐指引陳九走進了屋子裏。
進了屋中後,陳九看向了一旁椅子上坐著的臃腫掌櫃。
陳九招手道:“掌櫃許久不見啊。”
掌櫃笑答道:“陳先生真是一點都沒變。”
陳九看了這二人一眼,搖頭歎道:“看來陳某今日來得不是時候。”
茹心槐微微一笑,說道:“先生這是哪裏話,且先等我片刻,我去取些茶水來。”
陳九坐了下來,抬起頭看向頭頂。
當初的佛骨舍利已經取下,不知被放在了何處。
陳九看向一旁坐著的掌櫃,問道:“掌櫃當初可是酒不離身,怎麼如今連點酒味都聞不著了?”
“先生就別調侃我了。”
掌櫃的嗬嗬一笑,擺手道:“去年便不喝了。”
陳九大笑一聲,問道:“不走了?”
掌櫃的說道:“不想走了,也走不動了。”
陳九點了點頭,問道:“天香客棧可還開著門呢。”
掌櫃搖頭道:“客棧留的都是漂泊之人,我已經不屬於那裏了,當不得掌櫃了。”
心在四方的人終會找到歸處,到如今他也走不動路了,心也定了。
茹心槐端上了茶水,柔聲道:“先生請喝茶。”
“多謝二位對我家小狐狸多有照顧,陳某便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應該的。”掌櫃道。
陳九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陳九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這二人。
眼前的人看似讓人羨慕的不行,但唯有他們自己知曉,這一路上到底有過多少磨難。
陳九又問道:“陳某上次離去時,曾聽姑娘說起《法華經》中的女子成佛之道,如今姑娘可還有了解?”
“《法華經》嗎?”茹心槐思索了一下,答道:“先生若是想了解,可以去藏書閣借閱。”
“我早已不念《法華經》了。”
陳九了然,看向茹心槐,問又道:“那姑娘可還想成佛?”
茹心槐回望了一眼身旁的掌櫃,微微一笑,否認道:“不想了。”
她早就不想了。
《法華經》裏說的估計也是假話。
女子成不了佛,或許才是好事。
陳九笑著搖了搖頭,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不知為何,今夜這茶水喝著竟有些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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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