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物的嘶吼聲響徹南域,那猙獰之景,讓人見了心裏發寒,但那數百位仙人卻是毫無懼色。
有劍仙並指在前,禦劍斬妖。
有仙人祭出法器,砸向那一眼望不到頭的妖獸潮。
此乃劫數!
隻見一位修士以法力護體,拔劍上前,隨手一揮便斬去一頭妖獸,抽出劍來,又是一道劍氣斬出,再斬妖獸,如此往複……
天元子眉頭緊鎖。
一心二用,一邊維持陣法,一邊為那獸潮前的百位仙人施以助力。
他能做的,也隻有這些。
他這位鎮守了白雲仙界數千年之久的道尊,再一次體會到了那般無力感。
“無量天尊……”
天元子口中念叨一聲,此劫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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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世之中,日升日落。
一切如常。
官道上的少年背著劍匣,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著。
狐九頭戴氈帽,趴在劍匣上小憩。
它忽地睜開雙眸,看向了頭頂。
蕭景明心有所感,側目看了一眼,問道:“怎麼醒的這般突然?”
這可不對勁,以這小狐狸的性子,不睡夠怕是不會醒來,哪一次不是睡眼朦朧的?
狐九凝視著天上,說道:“天上好像有動靜。”
它是被吵醒的,便是來自頭頂。
可天上怎麼有東西呢?
除了雲,就是鳥,又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動靜。
可當它一睜眼,卻又什麼都聽不見,又好像是錯覺一般。
蕭景明嗤笑一聲,說道:“我的紅狐劍仙,你怕不是睡昏了頭。”
狐九張了張口,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它扯了扯頭頂的氈帽,蹙了蹙鼻子說道:“難道真是我的錯覺?”
或許真是錯覺呢。
狐九搖了搖頭,也不再去想。
它抬起頭來,問道:“接下來去哪?”
“下一個地方啊……”蕭景明抬起頭看向那前方黃沙漫天之景,說道:“喚作鎮北府。”
狐九聞言一愣,望向遠方。
所見便是蕭瑟之景,不見山水,更不見人煙,唯有些許孤煙升起。
“這就是鎮北府嗎……”
狐九頓了一下,說道:“為什麼這裏像是窮鄉僻壤一般?”
蕭景明說道:“曾聽人說,鎮北府十室九空,如今看來,此言恐怕不假。”
“為什麼?”狐九眨眼問道。
“世人皆知鎮北鐵騎世無雙,可又有幾人知曉鎮北十室九空無兒郎……”
“哦……”
狐九皺眉想了想,伸出爪子來扯了扯蕭景明的耳朵。
“誒誒誒,鬆手鬆手!”
“能不能別文縐縐的,說點我能聽懂的話行不行。”
“咳咳。”
蕭景明咳嗽了兩聲,說道:“男人們都守邊關去了,死在了沙場上。”
“這不就行了嗎?”狐九鬆開了爪子。
它回過神來,說道:“那豈不是說這城裏就沒多少男人了?”
“許是如此。”蕭景明點頭道。
狐九問道:“為什麼?”
它不理解,好好的家不要,為什麼要去當兵,最後也會死在沙場上。
蕭景明微微一笑,說道:“你腦子裏想的都是先生,你又怎麼會懂。”
狐九吧唧了一下嘴,說道:“我不懂才問的嘛。”
“大概……”
蕭景明想了想,答道:“大概是蠢吧。”
“蠢?”
“對,蠢的一發不可收拾。”
蕭景明眼中多出了幾分悲涼,說不出來的悲涼。
也是這群蠢的一發不可收拾的人,才得以能守住這片山河!
……
進了鎮北府。
朝那街道上望去,所見皆是婦孺,無一例外地都是女人。
走在那街道之間,狐九不停地張望著四周。
它依舊不理解這個地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