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會議桌、椅等物。
反而正中是一個數粗大檀香雕像。
哪怕相隔甚遠,都能感覺到那一股股陰寒而又深遠的香氣。
而在其下則是各種神案、香爐等。
質地珍貴,做工考究,帶著古樸的氣息,無一不是名貴之物。
正中的這尊神像,青麵獠牙,獨角三眼,渾身披滿黑色鱗甲,如同剛從地獄中冒出的惡鬼般,充滿著猙獰邪惡的氣息。
而在神像下方,有一個神情木訥如雕塑般的老者正跪坐於蒲團上。
“貴客遠道而來,請入座。”
老者麵容幹枯,仿佛古木一般,全是幹癟的皮肉。
他穿著江戶時代的武服,大袖飄飄,無發無須,如同幹屍一般。
羅源不以為意,隨意的走過去,在對麵的蒲團上盤腿而坐。
“在下豐斟渟尊,貴客上門,不知有何貴幹。”
幹瘦老者淡淡笑道,竟然說著標準的華語。
他的華文咬字非常清楚,甚至比在東海長大的馬靜瀅還要標準一些。
豐斟渟尊,化神境的鬼術師,島國神話時代的大神。
實際,那隻是神話而已,做不得真。
不過這名鬼術師因其修為極高,江戶時代的大神官。
曾經作為島國天皇的導師,主持島國伊勢神宮,地位尊崇,便被冠以創世神轉世一般的地位。
作為島國曆史上最著名的鬼術師之一,豐斟渟尊的名字,幾乎在許多島國史書中都有記載。
隻是讓人沒想到的是,他死後竟然化作了鬼神,被供奉在了神社中,受人膜拜,享盡人間香火,溫養元神,存在至今。
“我是來找你的,隻是沒想到,你竟然選擇這種方法存活下來。”
羅源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甚至連情緒的波動都很難感覺到。
雄本健一的事情他根本不在意。
無非就是殺兩個島國宗師,震懾一下而已。
但當他知道島國有天鬼存在,則真的動了心。
在凡人的眼中,豐斟渟尊是一個穿著古老神官袍的幹瘦老者。
但羅源卻知道,他不過隻是一團神魂罷了。
隻不過,到了豐斟渟尊的境界,神魂凝練如實質,已經可以做到以假亂真,一般人根本瞧不出端倪。
“神魂不通,已無前路,我輩沒有奈何,隻能選擇通過神道信仰化作鬼神,苟延殘喘。”豐斟渟尊突然長歎一聲,顯得頗為無奈。
隨即他抬起頭來,目光越過羅源的身體,看向了他身後仍然洞開的房門,幽幽的說道:
“這千年以來,都不曾聽聞有哪位化神渡劫成神,超脫而去。”
“哦?為何不選擇奪舍重生?想來對於閣下而言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羅源饒有興趣的問道,這的確是他一直以來就百思不解的事情。
他本來想以雷霆威勢打上門來,直接對豐斟渟尊動手,拘禁他的靈魂。
但見豐斟渟尊一副和顏悅色的作派,羅源倒是不急於出手了。
羅源隻知道似乎千多的前在修道界有著一次“大事件”,此事之後神境泯滅,化神都隱遁在絕地、禁地之中。
即便是次一等的宗師都變的極為稀少。
更重要的是,從此以後地球上靈氣枯竭,無論武道還是法術,似乎都在一夜之間失去了傳承。
反倒是科技文明突然爆發,成為世界的主導。
羅源一直想探究這“大事件”的真相,但幾乎無人知曉。
因此,他很有興趣聽聽這位活化石的見解。
“奪舍?看來你不曾了解我們大和民族。我們整個民族都被下了血咒,三魂七魄少了半魄,這半魄於常人,自然沒什麼影響,但對於我等修士來說太過重要,即便到了化神也不能奪舍。也因這半魄我們無法成就真神,突破桎梏。”
豐斟渟尊目光陰晴不定,一陣長籲短歎。
“血咒?!何人種下整個民族的血咒?”
羅源驚呼一般的問道。
他不久前也曾對穀家下過血咒,那是家族血咒,和整個民族血咒是天壤之別。
下血咒的人究竟是什麼修為,竟然有如此手段,實在是匪夷所思!
“古籍上麵是這樣說的,沒人知道這血咒源自何人,但就算在那修仙盛世時代,我島國雖說偏於一隅,但也有無數修為高深的大德,卻偏偏從未出過神境,便緣自於此。”豐斟渟尊搖頭道。
羅源若有所思。
若真如豐斟渟尊所說,島國當年到底得罪了什麼大修士?
“你既然沒辦法邁出去那一步成神,又不能奪舍,所以就幹脆學習神道,化作鬼神?”羅源點出道。
“哈哈,不錯。前麵既然無路,我等自然要尋出一條小道來。化作鬼神之後,受香火供奉,神魂凝實,可以再活數百年,為何不去做呢?”
豐斟渟尊突然一陣哈哈大笑,終於露出一絲癲狂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