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爺爺身體一直不太好，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就因病去世了，算算看，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爺爺在世的時候，很疼coco，去世的時候，coco是哭的最最傷心的一個。不過現在提起爺爺，他卻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痛苦和難過，語氣平和，仿佛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兒。
果真時間可以衝淡一切。
“二十多年？！”peter李驚歎道，“那這二十多年，你奶奶是怎麼過來的啊！她……再婚了嗎？”
二十多年前，齊婉芝隻有四十多歲，風韻猶存，一定有許多人追求她吧？就算再嫁，也是稀鬆平常的事兒。
“沒有！”coco的語氣裏透著無奈，“她一直都是一個人過的。”
“什麼？她二十多年來都是一個人！”peter李震驚中帶著幾分喜悅，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為什麼？是家裏人反對她再婚嗎？”
嫁進名門望族的女人，離婚和再婚都可能會受到族人的幹涉和反對。美其名曰為了守護家族的聲譽，實則是怕家族的財產外流。
Coco白了他一眼，表示對他的說法很不屑：“我們翁家很開明，才不會反對奶奶再婚，相反，我們怕她一個人太孤單，常常勸她再找個老伴兒，可她堅決不肯再婚。她說……”
“她說什麼？”peter李忍不住打斷他。
他很想知道齊婉芝守寡的原因，但他同時又非常怕知道。因為他怕……怕她是惦念亡夫，所以不願意再婚。
Coco看著他，歎了一口氣：“她說，她的心在二十歲那年已經死了，再婚又有什麼意義？”
Peter李剛剛止住的眼淚在這一刻決堤。
這眼淚，為她，也為自己……
黎欣彤在門口聽了半天，許是會議室的隔音效果太好，又許是兩人的談話過於和顏悅色，總之，她什麼都沒聽到。
突然，哢嚓一聲，門把手動了一下，黎欣彤慌忙藏起來。
門開了，Peter李神情凝重地走在前麵，雙眼通紅，似乎哭過。coco雙手插兜跟在後麵，臉色也不太好。
“peter先生，等等。”coco突然叫住他。
Peter李轉身：“你還有什麼事兒？”
“關於您剛才提出的要求，我想我們家人都不會同意。畢竟奶奶年紀大了，需要我們的照顧……”
“我會照顧她！”Coco還沒說完，就被peter李不耐煩的打斷：“她受了那麼多年的苦，現在是時候回到我身邊來了。”
“您這話過分了吧？”coco蹙眉道，“什麼叫受了那麼多年的苦？奶奶在翁家從來都沒有受過任何苦。爺爺在世的時候，把她捧在手心裏寵著。爺爺過世後，小輩們更是對她孝順的什麼似的。她在我們家就好比是老佛爺，她說的話比聖旨還聖旨，任何人都不敢違抗！”
Peter李倒是沒想到齊婉芝在翁家過得是這樣的生活。驚訝之餘，他更多的是欣慰，但同時也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她跟著我，不僅在生活上能享受到同樣的待遇，更重要的是在精神上，能享受到過去五十年裏逝去的愛情！我們已經錯過了五十年，不能再分開了！餘下的歲月，我要和她一起度過！”peter李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非常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