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斂了斂眼底的情緒,淡笑:“狹義上的‘家’,也可以是由‘無血緣關係、但有法律關係的人組成’。比如,夫妻。”
“是這樣沒錯,”唐希恩自嘲地笑了下,“隻可惜我是不婚主義者。”見傅時禦沒說話,她補充:“所以,民宿還是我將來養老的地方。”
傅時禦聽後陷入思考。默了片刻,他問:“樂蔓也是不婚主義者?”
“是。”
……
晚上八點,飛機準點在首都機場降落。
一步出艙門,唐希恩立刻被外頭刮著的大風逼得後退一步。
她身穿一件不到膝部的襯衫裙,雖然披了風衣,但刺骨的寒風還是從她光溜溜的腿部肌膚鑽到心間。
她看了眼烏漆嘛黑的天空,打了個哆嗦,感歎:“冷空氣來了。”
話音剛落,身上驀然一暖。
沾染著男人體溫的長風衣披在她肩頭,她頓覺身心都暖和起來。
男款風衣要比女款長一些,加之傅時禦身高超一八五,故而他的風衣穿在唐希恩身上,倒是能蓋上三分之二的小腿。雖然沒有長羽絨保暖,但好歹抵禦了寒風。
唐希恩感激地看了一眼隻穿西服的傅時禦,輕聲:“謝謝。”
傅時禦攬著她走出艙門,上了擺渡車。擺渡車上滿當當的人,他一手抓著吊環,一手將她護在胸前。
她雙手拿著肘拐,在車體的前進慣力中,身體容易失衡,便隻能將身體輕靠在他懷中。
傅時禦高她將近20公分,她穿著平底鞋,倆人貼身而站,她隻到他下巴處,目光所及是他扣得鄭重的領帶和襯衫。
看上去真有些禁欲呢。
擺渡車搖搖晃晃的,她的身體也跟著被晃動。
百無聊賴中,她揚起臉看他。
他下頜線條緊繃著,琥珀色的瞳仁幽深地直視前方,五官深邃而英俊,是那種隻稍看一眼便難以忘記的類型。
唐希恩想起第一次見麵,當時就被這樣英俊的他驚豔到了。
擁有這種姿色的男人,氣質注定是冷淡疏離的。果不其然,第二次見麵,他冷得讓她如置冰窖,包括之後的很多次見麵,他都一副冷冷淡淡,愛搭不理的樣子。
她其實已經不記得他們是什麼時候從相敬如賓過渡到沒臉沒皮的,好像自然而然就發生了。
這大概就是共處的魔力吧!能讓兩個毫無感覺的陌生男女,變成最後的曖昧不清……
唐希恩盯著傅時禦領帶上的波點發呆,後麵有人撞了她一下,她不得不更靠近他一些。
想起那個草莓味的吻,她暗歎:真是個連呼吸都香噴噴的仙男啊!
這麼香的他,一點都不像滿嘴煙酒臭味的凡男呢!
唐希恩抿唇偷笑,卻在下一瞬,突然想起在“禦府會”的那次見麵,滿屋子的雪茄青煙。
她知道黎韜是不抽雪茄的,那就隻能是傅時禦抽。
可住一起一個月,她卻從來沒見他在家裏抽過煙,甚至家中也沒任何煙灰缸。
“你現在不抽雪茄了嗎?”她問。
他聞言垂眸看她,唇邊有淡淡笑意,“不在你麵前抽而已。”
“為什麼?”唐希恩好奇。
他笑:“二手煙麼,對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