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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禦送他們下樓,目送唐希恩上了秦梓洲的車,直到那輛白色路虎越走越遠、最後成為一個白點,他才返回家中。
他在玄關換鞋,習慣性去看躺椅,唐希恩坐在上頭邊擦頭發邊看風景的情景,仿佛前一刻才發生,以至於他記憶猶新。
他使勁搖了搖頭,終還是隻能接受唐希恩已經離開的事實。
一周後。
淩晨三點。
唐希恩將眼罩扯掉,打開手機,眯眼看了眼時間,鬱悶得翻了個身,將臉埋到枕頭裏。
她已經連續失眠一周了,每天晚上九點準時躺到床上,卻通常要翻到天亮才能睡著。
不,那不能算是睡著,那隻是身體實在太疲憊,大腦為了不當機,勉強休息一會兒。
早上九點,唐希恩頂著兩個熊貓眼去律所。
林雨若貼心地送上咖啡,並提醒她,黎韜今天會來所裏。
唐希恩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連續七天,每天隻睡兩三個小時,她整個人都快當機了,此時隻能想到一直在為黎太太案子奔走的黎韜,今天回律所,大概是要找刑事部的律師合計庭審策略。
黎韜今天過來,也確實是因為黎太太的案子,但不是要找人合計,而是傅時禦主動約他在律所見麵。
傅時禦到的時候,黎韜還在路上,寧蘭帶他去會客室稍坐等待。
“觀韜”的會客室與茶水間相鄰,大約是為了方便招待客戶才這樣設計,因此客戶與工作人員共用一個茶水間。
作為國內排名前三、國外亦有分所的綜合律所,“觀韜”的這番設計,實在小氣,入不了傅時禦的眼。
然而,雖不入眼,傅時禦今天是客人,渴了還是需要去喝點水的。桌上有寧蘭端來的茶水,但他沒喝。
他去隔壁茶水間,給自己泡了一杯大紅袍,坐在落地玻璃邊的沙發上,邊喝茶,邊等黎韜。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大廳來來去去的律師們,想看看會不會碰到唐希恩。但他其實知道,唐希恩所在的涉外部在樓下,沒事根本不會到這一層走動。
傅時禦自嘲地笑了下,抿了一口茶。
期間,律所的工作人員三三兩兩進來泡茶、聊天,雖然有注意到他一個生麵孔在這邊,但好似也不甚在意,隻是略微壓低了聲音,依舊講著彼此有興趣的八卦。
傅時禦本無意去聽,但“唐律”二字倏然闖入耳中,他還是豎起耳朵。
“聽說涉外部的唐律這次請了一個月假,黎par讓財務部底薪照發呢!”
“不是吧?所裏的規定一向是請假幾天,底薪和年終都按比例照扣的啊!”
“所以說啊!黎par這次也太明目張膽了,好像還怕人不知道似的,明知道財務部是林par分管的,哈哈……”
“這唐律該不會是黎par的小三吧?聽說黎par正跟原配鬧離婚……”
那些女人邊說邊笑,臉上的笑容猙獰,令人作嘔。
“沒有證據的事情可別亂說,小心唐律告你們毀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