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希恩進了辦公室,將上次鎖到保險箱裏的民宿案案卷又拿出來細細研究了一下。
正看著,辦公室的門響了,她喊了一聲“進來”,身型高大的傅時禦幾步就走了進來,關上門,雙手抄兜,悠哉悠哉地巡視著她的辦公室。
她蹙眉,將筆收起來,背部往後靠到皮質辦公椅上,淡淡問:“你找什麼呢?”
“看看你這邊還有沒有什麼缺的。”
唐希恩歎了歎氣,皺著鼻子看他,有氣無力道:“你過來這邊坐,我有話跟你說。”
傅時禦扭頭看她,終於發現她情緒不對,趕緊拉過辦公桌前的轉椅,坐到她麵前,雙手拉住她的,關切地問:“怎麼了這是?太累了嗎?”
說著,手掌往她光潔的額頭探了去。
她拉下他的手,考慮了半晌,將中午聽到的事情提了一下。
傅時禦靜靜聽著,聽完問了句:“如果不是黎韜,那會不會是汪沅讓他父親辦的?他父親不是高檢的麼?”
唐希恩搖頭:“不可能,汪沅不知道我那事兒。就算是他,他讓他爸幫忙之前,肯定會先來問我的意見,不可能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處理了。”
“也是。”傅時禦說著,突然睜大了眼睛,“會不會是你香港那個同學,丹尼爾?”
唐希恩失笑:“怎麼可能,丹尼爾在內地沒半點司法關係。”笑完,臉又繃起來了,恢複嚴肅。
傅時禦傾身向前,抱了抱她,輕聲安慰:“或者也有可能因為過了半年時間,輿論已經平息下去,再加上你一直跟條法司的人有來往,他們覺得可能以後還有需要用到你的地方,所以把這個事情壓下去了。”
他這麼一說,唐希恩也覺得有點道理,或者也有可能是相關部門看了南灣法庭當時的庭審記錄,覺得沒有起訴她的必要,綜合多方麵考慮,所以放了她一馬。
這麼一想,唐希恩心裏舒服多了,壓在心口那若有似無的壓力終於消散了些。她捧著傅時禦的臉,開開心心地親了他一口,笑:“你這思路很有趣,我簡直是茅舍頓開!”
傅時禦哈哈大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臉:“所以你有什麼事情要多跟我商量,別一個人悶頭想,越想越瞎,你跟我說,我好歹能幫你出出主意。雖說我不是學法學的,但正因為不懂,所以解題思路才會更多元。”
這話說得今天一整天都情緒不穩定、內心不踏實的唐希恩一陣感動,撒著嬌、溫溫柔柔地抱上了他:“你之前說的那句話沒錯,兩個人之所以在一起,除了相愛,還為了在另一個人倒下的時候扶起他。謝謝你這一年時間一直陪在我身邊,陪我經曆這一階段的事業沉浮,陪我從無到有,再從有到無。有你在,我不再害怕找不到我生父,因為有你就夠了。隻要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說完,她捧著他的臉,閉上眼睛,小心地吻了他一下。吻過後,又害羞地將臉埋在他頸窩間。
傅時禦覺得整顆心都要化了。
她從未如此煽情地對他說過這樣的話,雖然這番話裏沒有任何一句“我愛你”或者“我喜歡你”,但他卻覺得這是他聽過最動聽的表白。
他渴望互相依賴、渴望感受到自己之於她的重要性、渴望自己能成為保護她的大樹,為她排憂解難、護她安好。
他覺得這才是一段正常、成熟的感情該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