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可真壕啊!”唐希恩看著這一屋子質地上乘的家具感慨,“九十年代那會兒,我們在老家,都還吃不飽呢!得逢年過節才吃得上米飯,平時都是吃各種糊糊。”
傅時禦此時正站在床尾凳邊上脫襯衫,邊脫還邊問:“什麼是糊糊?”
“比如說地瓜粉。它要用生地瓜去磨水,然後最後篩出來的精華曬幹成粉質,拿去市場上賣。而剩下的那些還沾著點組織的地瓜皮呢,我們曬幹後,把皮剝掉,那些組織就拿來煮著吃,纖維很多,很難吃,哈哈……”
傅時禦沒吃過這種東西,聽都沒聽過,在他的圈子,地瓜從來都是淋上芝士烤著吃,或者做成各種各樣的甜點。
但他可以體會那種“纖維很多”的感覺,確實有點糙口。
見唐希恩自得其樂的樣兒,他轉身摸了摸她的臉頰,笑得寵溺:“我說你這小身板瘦不拉幾的卻從不見生病,比我還猛,原來是從小吃這些野生的長大啊!地瓜纖維多好啊!那玩意兒對腸子好!”
“是哦。”唐希恩傻笑,“所以你看我從來不便秘,哪像你,三天兩頭便秘。”
傅時禦:“……”
他好心安慰她,她卻拆他台,把他那麼隱私的事情就這樣大喇喇的說出來。
傅時禦不想跟她多說了,再說,她準得把他長痔瘡的事情也說出來。
對一向優雅體麵的他來說,這種話題很羞恥。
他把長褲脫掉,正想去浴室洗澡,唐希恩收拾著他丟在床尾凳上的髒衣物,跟在他後麵,又說:“誒我說,你那個痔瘡什麼時候去做掉?現代人的飲食太精細了,下次我媽回老家,讓她帶點地瓜幹回來咱們煮粥吃……”
還真的是躲什麼說什麼,傅時禦頭皮發麻,趁她不注意,躲進浴室了。
.
洗完澡出來,唐希恩正倚著書櫃看書。
傅時禦擦著頭發走過去,見她拿著一本哲學書在看,笑道:“你對哲學有興趣?”
她舉著一書櫃都跟建築有關的書籍,說:“不是有興趣,是隻有這本我才看得懂。”
說完,把書插進去,拿著衣服進浴室了。
傅時禦失笑,從行李袋裏找出吹風機,呼呼幾下吹幹頭發,換上幹淨舒適的T恤和家具長褲,坐到沙發上,打算等唐希恩洗完出來,給她吹頭發。
平日裏洗個澡要半小時的唐希恩,今天卻不到二十分鍾就出來了,見她頭上包著兔耳朵發帶,傅時禦問:“你今晚沒洗頭?”
“沒,有點累,明天再洗。”
“也行。”傅時禦起身把吹風機收起來。
唐希恩穿著粉色的無袖純棉睡裙,腳上穿著和傅時禦同係列的粉色一字拖,趿著拖鞋,直直往鬆軟的大床上栽下去,四仰八叉的,臉埋在被子裏,嗡嗡道:“今天也沒幹活呀!怎麼覺得這麼累呢?!”
傅時禦關了房內其他燈,僅留一盞床頭小夜燈,也跟著躺到床上去了。
他把那個悶在被子裏的小腦袋抬起來,親了她翹翹的嘴唇一下,笑:“精神緊繃的吧?”
“是啊,”唐希恩撲到他懷裏,“還是在咱們自己的小家自在。”
傅時禦一手攬著她,手指摩挲著她纖細的肩頭,安撫道:“明天吃過午飯就回去了。”
倆人雖然累,卻也沒什麼睡意,這會兒便躺在床上聊天。
唐希恩透過臥室這邊的小夜燈,看著整個東廂房的格局,想起傅老爺晚飯後那鄭重其事的交代,尋思道:“我看你這個房間不用裝修了,都挺好的,再給我添置個梳妝台就行。”
“爺爺的意思是,房間整好了,就要給咱們辦婚禮。所以這個梳妝台我要什麼時候給你整上?”
唐希恩不說話了。
她覺得目前這樣也挺好,況且傅時禦的父母也還沒接納她,這種時候結婚是不理智的。可傅老爺這樣著急,又叫她覺得心裏有些負擔。
傅時禦平時坑婚,她嘻嘻哈哈跟他應付過去也就算了。可老人家一再提起,她真覺得過意不去。
這種感覺不太好。
唐希恩正想著事兒,突然感覺某人不太老實。她正心煩呢,便推了推他:“要睡了!”
“我也要睡了。”
“那你老實點啊!”
“你不用理我……”
“那你別挨著我,好熱……”
***甜蜜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