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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深夜,唐希恩和幾名律師仍在會議室裏商討案情。
傅時禦已經離開座位很久了,從看到鑒證科的報告開始,他就一人立在會議室的落地窗邊,抱著雙臂,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洛城的夜景。
唐希恩有點擔心他,工作告一段落後,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並朝他走去。
她和他一起立在落地窗前,順著他的目光,去看他看的風景。
洛城的高樓大廈不多,僅有市中心十幾座高樓拔地而起。璀璨的城市燈光、如熾的車流,使得城市猶如一座倒掛在大地上的星河。
“在想什麼呢?”她偏過臉看他,語氣溫和地問,“跟我說說吧?”
他回過神,對她笑笑:“我在想有什麼是我能幫忙的。”
“明天你去公司看看吧?那邊需要你。這邊有我就行了。”
他難得沒有反對,回了一聲“好”。
稍後他們回酒店,傅時禦全程沒有提傅正鄴的案子,在案情還不明朗的情況下,唐希恩沒選擇主動提,這時候無論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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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傅時禦將唐希恩送到律所,留了信任的人在那邊協助她,自己則返回傅氏位於洛城的海外總部。
人一走,唐希恩和律師們即刻投入案件的討論。
原始證據對傅正鄴不利,真的太不利了!
他被捕之後,警方在案發當晚他居住的酒店房間搜出有他本人體液的TT、在沙發提取到被害人的毛發,以及他指甲裏的人體皮質也證實含有被害人的DNA。
而本案的第二證人也證實,被害人當晚十點左右接到傅正鄴的電話,即刻前往傅正鄴的房間,於淩晨三點回到自己的房間,脫下衣服時,身上都是傷。
檢方認為傅正鄴正是用暴力手段脅迫了被害人與自己發生關係,所以才會在他的指甲裏提取到被害人身上的DNA,以及房間沙發上的屬於被害人的毛發,而帶有他體液的TT推測是他與被害人發生關係時所用。
現在因為被害人還在昏迷中,一旦被害人醒過來,在陪審團和法官麵前指證了傅正鄴,那這個案子八九不離十了。
唐希恩站在軟板前,抱著雙臂,蹙眉看著上頭釘著的照片。
被害人的胸腹部全是青紫和腫脹,法醫認為這是被人暴力錘擊,導致肋骨斷裂、內髒出血。所有傷痕都出現在能被衣服遮蓋的位置,所以當被害人返回房間的途中,沒有人發現她的異樣。
唐希恩回身落座,繼續一遍一遍地翻看案卷。
交換信息後,在鐵證麵前,律所合夥人大約是覺得這個案子很懸,勝算不高,故而又加派了兩名擅長刑事案件的律師參與其中。
“這個酒店真是奇怪,偏偏電梯和傅先生住的那一層沒有監控。”
“有監控又如何?讓檢方把受害人進出傅先生房間的影像放給陪審團、法官看嗎?”
這些話落入唐希恩耳中,她原本正在紙上寫寫畫畫的手停住了,手中的筆一收,身下的轉椅轉了半圈,目光盯著軟板上那些照片,再次陷入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