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兒滿心歡喜, 眼裏都是她的嫁衣,沉浸在即將成婚的喜悅中,她的上一任未婚夫雖然是五靈根廢柴, 卻有金丹期父母, 後來祁父祁母意外隕落, 祁家敗落, 她順理成章的和祁典退婚, 甚至為白家掙來了仁義之名。
現如今,她又要成婚,卻是彌補了她之前的遺憾,她的夫婿,是三十歲前築基的雙靈根天才修士雲鈺。雲家如今也取代了過去的祁家,成了鄢州城三大家族之一。
這樣的夫婿,於白慕兒這樣心高氣傲的人來說,才是上上之選,自然是心滿意足。
白慕兒勉強分出一分心神,眼睛卻看都沒有看向白熙,敷衍道:“祁皎一個神誌不清的傻子,都丟了這麼久了, 估計早就出事了, 你還找她做什麼,白白浪費了家族的資源。況且……”
她染了丹寇的手纖長柔美,細細摩挲嫁衣上精細的鳳凰圖案。
“我也要成親了, 多少人的目光落在我們雲家, 你卻大張旗鼓的尋一個傻子,傳出去豈不成了笑柄,你是想讓你的親姐姐丟臉嗎?”
白熙麵色難看, 他注視著白慕兒,頗具少年氣的臉上,除了生氣,還有發自內心的認真,“她不是傻子,她隻是心智稚嫩。”
白慕兒唇角勾起,對白熙的話不予置評,但是嘲諷之意,溢於言表。
“當日若不是我將她一個人丟在茶館,她也不會走失,這件事究其緣由,是因為我。若是不能成功把皎皎找回來,我怕我一生難安,終有一日會成為我的心魔。”白熙看著白慕兒,如此解釋道。
眼瞅著白熙就到了衝築基期的關鍵時刻,若是此時心境出了問題,後果簡直難以想象。更何況,白熙是白家資質最好的後輩,如若他出了事,不管對家族還是白熙,都不是件好事。
原本還滿不在意的白慕兒,猶豫了片刻,還是鬆了口,“算了,隨你好了,你如今要衝築基期,一切應當以提升修為為先。”
得到想要的答案,白熙麵色好了不少,他隨口回道:“這是自然,我心裏有數。”
然後他就動作匆匆,想要快些叫人去尋祁皎
。
隻是當他快要踏出門檻的那一瞬間,白慕兒突然道:“你該不會是,喜歡祁皎?”
白熙踏出門的腳步一下頓住,但是很快,就見他如平常一般,帶著滿不在乎的笑容,似乎是不屑,“我怎麼會喜歡她那個傻丫頭,隻是事情因我而起,覺得愧疚而已。”
他說得輕巧,但是心裏麵卻有一種異樣感,抓心腦肺,然而理智讓他下意識的忽略了,不敢深思。
他是前途無量的鄢州城新秀,如果這次能一舉衝上築基期,便有機會能拜入神衍宗做親傳弟子。
雖說比不上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四宗八門,但是去那些地方,他充其量隻能成為普通的內門弟子,甚至因為不是自幼拜入宗門,還有可能待在外門,終歸是得不到十成十的重視。
神衍宗縱然隻是一個中等宗門,可是能得到整個門派資源的傾斜,還是有很大不同。有道是,寧為雞頭,不為鳳尾。
再者,鄢州城地處偏遠,若想要一步踏進修真界中心,無疑於癡人說夢。
而白熙,依照他的靈根和資質,將來很有可能會成為金丹修士。祁皎和他,終歸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白熙重新踏出門,看起來沒有一絲異樣,連走路的步伐都和往常別無二致。
終究是年少,他以為自己是在做抉擇,卻不知道,從他麵前出現抉擇兩個字的時候,就輸得一幹二淨了。
微雨杏花,風一掃,便落入泥濘,恁是無情。
而被白家姐弟談論的主人公,祁皎,絲毫沒有察覺,連個噴嚏也沒打。對她來說,他們都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