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把那個拿過來!】
阿爾提娜突然出聲說道。
【公主殿下,總是這樣亂動的話頭發就不好整理了哦】
【唔嗯,你不覺的這邊這個頭飾更可愛一點嗎?】
【嗯嗯,好了,來對著鏡子坐好,頭發弄好之前請不要亂動】
【唔姆唔姆】
現在是來帝都之後的第二天下午——
帝都紀念祭馬上就要開始了。街上的節日氛圍十分的濃厚,宮殿裏也在做宴會最後的準備工作。
但是在這裏,阿爾提娜缺陷入的一場惡戰之中。準確的來說,是克拉麗絲為阿爾提娜整理發飾的一場惡戰。
【克拉麗絲,果然還是覺得這邊這個的顏色好看一點呢】
一邊是青色的發飾,一邊是黃色的發飾,阿爾提娜陷入了迷茫之中。
【不管帶哪個,公主殿下都非常可愛喲】
【果然克拉麗絲的意見不值得參考啊】
【啊啦,真是遺憾。】
阿爾提娜看向鏡子邊緣映著的那個身影問道。
【雷吉斯,你覺得怎麼樣,哪一個更適合一些?】
【我覺得現在最應該擔心的,是距離宮廷宴會開始隻有不到十分鍾了這個事實】
宴會在下午四點舉行。
【真是的....啊,艾裏克,你呢,覺得怎麼樣。】
接過話題的護衛官仔細的看了看。
【真是漂亮啊....】
【雖然讓人感覺比較微妙,但是.....謝謝了】
【哈!!對,對不起!我覺得非常完美】
看到這個情形的克拉麗絲笑著說道
【艾裏克也來穿穿禮服(這裏同指女性用禮服)試試看?】
【誒誒!?啊,不是,我,我可是個男的呢.....真是討厭啦,
啊哈,啊哈哈哈。。。。】
感覺有一瞬間,艾裏克露出了歡喜的神色....
是我的錯覺吧.....
長著少女般的臉龐的這個人,是子爵家的長子,艾裏克。
身為艾裏克祖父兼當代家主的艾威拉魯說過,艾裏克沒有兄弟,父親在戰爭中陣亡了,數年來,艾裏克都緊緊遵守著家規。
【....嘛,我其實感覺還是蠻適合的呢】
雷吉斯嘟嘟囔囔的說道,艾裏克聽到後慌忙的追問道。
【真,真的嗎?那個禮服,真的很適合我嗎?!】
【誒?啊啊,嗯....】
【這樣嗎.....真,真的麻煩啊】
【.....怎麼會....】
【如,如果,雷吉斯說很~~想讓我穿的話,也不是......】
【我絕對不會這樣說的!?】
雷吉斯看到了阿爾提娜從鏡子裏射出的那股冷漠的視線。
克拉麗絲則是開心的笑了。
【不好了呢,公主殿下,雷吉斯正走向一條危險的不歸路了(yoooooooooo)】
【是啊,但是幹涉部下的性趣都是一些氣量小的人呢,嘛,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哦,真的什麼多不會說哦,真的哦!】
【.....才不會走過去!】
【從最初開始就有這種性趣了嗎?】
【克拉麗絲,請放過我吧】
時間就在雷吉斯他們的談笑中漸漸過去。
【啊....時間快到了,再不走就麻煩了】
【嗯,我這邊也好了】
克拉麗絲高舉著雙手說道。
穿著不習慣的禮服的阿爾提娜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赤紅色的長發配上深色的晚禮服。
波形褶皺的柔軟發帶,像花在頭上盛開一樣。
雪白的脖子,和同樣雪白色的肩膀和胸口,看著這些景色的雷吉斯沉默了。
【.....】
【什麼?感覺很奇怪嗎】
【誒?啊.....那個,非,非常的漂亮】
【哇~~】
【啊,時間不夠了,時間】
【誒~再說一次,再說一次就夠了】
【.....時間不夠了】
【不是這句!!!】
雖然我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是說出來太讓人害羞了,最後還是沒有說。
今天的宴會是由禮儀部門主辦的,沒有收到邀請的人是不能參加的,這些參加的人裏,當然大部分都是貴族了。
雷吉斯是作為阿爾提娜的幕僚來到宮殿的,宴會沒有邀請他,因此他和身為女仆的克拉麗絲則是可以在等候室待機。
會場的警備工作是由帝都守衛隊擔任的,和身為護衛官的艾裏克是一樣的。
終於化完妝的阿爾提娜看著雷吉斯的頭琢磨了一下。
【你是不是也把頭發上擦擦油比較好呢]
【我不能去參加就不用了吧,這是也沒辦法的事】
【這樣啊,但是,難得的宴會,稍微擦一點沒關係嘛】
【雖然說是去,但是我也隻能呆在等候室哦】
【啊啦,當然你也要和我一起進場啊】
【我要是跟隨你一起進去的話,肯定會像山一樣顯眼的,參加的人隻能是有被邀請的人而已哦】
【所以說啊,你也被招待了啊】
【.....你說什麼?】
阿爾提娜露出理所應該是表情說道。
【禮儀部那邊雖然說不行,但是參加宴會人都可以帶一個同伴進場的,先不說其他的末席的參加者,其他的貴族們,都會帶著家族的朋友參加的】
這麼說起來,這種參加宮殿的宴會帶一些人同行的題材在小說裏讀到過呢。
沒想到,如今自己也要成為這種人群裏的一個。
【.......我也要去嗎?那種除了皇帝還以外都是一些貴族的宴會?】
【當然,當然】
【......就算你突然這麼說,我也.....】
【不行嗎?】
【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啊,而且,專門的服裝也沒有。】
這個沒問題,克拉麗絲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提箱打開了。
【就是考慮到這種問題,我特意將雷吉斯式典專用服裝帶來了。】
【什麼時候?!】
【這不是很好嘛?真不愧是克拉麗絲,快點快點,馬上去換衣服】
【但是,宴會已經開始了哦】
話音剛落,遠方就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但是阿爾提娜一臉毫不在意的樣子。
【沒什麼呢,稍微遲到一點也沒關係的。而且,皇族們一般都去的比較晚。】
【....原來如此】
都這樣說了,那也就沒辦法了。
沒辦法了啊,雷吉斯脫下軍服換上了特地準備的式典專用服裝。
自從雷吉斯被降職到巴伊魯蘇特邊境連隊,不管是新年會還是入隊儀式都辦的非常慌忙,這一次穿式典專用的服裝,是自從調到部隊以來的第一次。
緹列澤侯爵和帝都裏的貴族們一樣,將住宅的朋友招待過來參加宴會。
他作為貴族非常特別的不是一位習慣浪費的人,但是還保留著貴族之間習慣於頻繁交流的這個習慣。
當然在這裏麵那種為了虛榮敗盡家財的貴族也有,而且這種人在那個圈子裏並不少見。
有點自覺的貴族會因為別人的嘲笑而停止這種鋪張浪費的行為,但是那種因此而大力增加稅務壓榨領地平民的貴族也大有人在。
【所以說啊......我不是非常喜歡參加宮廷這種宴會啊】
【嗯哼,如果無論如何都不行的話,我也不會非常勉強你哦】
雷吉斯他們從阿爾提娜房間裏出來,現在到了通往會場的走廊裏。
阿爾提娜站在雷吉斯身旁從頭開始打量他。
青綠色的禮服,胸前帶著白色的圍巾和金色的鎖狀飾品,腰間左右分別帶著紅色的布料垂下作為裝飾,整體來看,雖然說這是式典專用的,但是看起來非常的氣派,如果穿這一身去戰場上的話,一定會被敵人首先集火攻擊的。
阿爾提娜又手肘輕輕捅了捅雷吉斯。
【看起來相當合適哦】
【....我的肩膀不是非常寬,個子也不高,看起來應該沒你說的那麼好吧。如果胸前帶線徽章的話應該還不錯】
【啊啦,你想要徽章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去申請不就好了,通過這種申請應該是沒問題的。】
【唔....嗯.....這種徽章應該非常重吧,這樣的話肩膀就不舒服,還是算了】
【啊哈哈,以這種理由辭退勳章真是稀奇啊。啊,這麼不擅長穿軍服的話,明天去試試禮服(當然這裏也是女式)怎麼樣?可能意外的適合哦】
這樣高興的跳來跳去的阿爾提娜的波浪花邊的裙子也跟著在風中搖擺。
這可愛啊,這麼想的雷吉斯,到最後也沒有想到試穿這種裙子,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雖然我不喜歡這種宴會,但是為了看看萊托內尤的手段去見識一下,收集更多的情報了是必要的】
【這樣真是再好不過了】
【.....但是,我怕去了之後有些地方做不好,現在心情非常的不安啊】
【宴會的禮儀在書中沒有寫到嗎?】
【......這種書我也讀過啦,但是對於跳舞這一項還是非常的不擅長啊】
【啊啊,這樣的話沒關係,因為我也不擅長啦】
【明明身體協調性這麼好,這是稀奇啊】
【都怪老師隻顧著生氣啦,一直在說什麼“都是因為你去練那種相對銳利的劍術啊,跳舞可是注重與對手之間配合,呼吸要有節奏,這才是最重要的,為什麼和殿下跳舞的男性都被你甩飛了呢,男性可不是你手中的劍哦”這種話】
【原來如此....因為腕力的差距太過巨大。這樣的話,讓皇族來教不好嗎?一般來說皇族這種事不是很拿手嗎?】
【萊托內尤比老師更為嚴格啊,絕對不要!歐吉斯特來這種宴會會場都很少見。巴斯提昂則被禁止到宴會會場來。】
【第三皇子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嗎?】
【......發生了很多事啦】
感覺皇子的孩子們都是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兒童啊,稍微有點同情他了。
離會場越來越近,音樂聲也越來越大了。
在進入會場的幾個入口,都有老齡的管家在門口確認招待券。
這個地方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平民能來的,雷吉斯的心裏撲通撲通的直跳。
當看見來者是阿爾提娜後,管家們恭敬的低下的頭,之後向會場大聲宣告來者的身份。
【貝爾加利亞帝國第四皇女阿爾提娜,到場~】
突然間,演奏聲停止了,會場一下變得十分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一年之前,還是一位由平民出身的皇妃生下的皇女。還是貴族們嫉妒和誣蔑的對象。
如今已經成為一位肩負實戰榮耀的軍人。
阿爾提娜再一次回到了這麼吵雜的會場,毫無遲疑的前進著,雷吉斯也跟在她身邊。
【唔....】
【雷吉斯,幹嘛東張西望的,發生了什麼事嗎?口渴的話,喝的東西待會兒才會來哦】
【.....感覺這裏好像戲劇中的世界啊,到處都是貴族】
【隻是這樣?這又什麼好稀奇的】
【話可不是這麼說】
雖然還有很多人沒來,但是目前會場上已經有100人以上的貴族們在交談著。
這裏是用的南側的那一棟的中央部分有著巨大的會客大廳作為宴會場。大廳的頂部比城牆壁還要高,上麵還掛著多個枝型的瓦斯燈,這些燈使得白天的屋子頂部像星空一樣。
會場的牆壁都由刻滿花紋的花布包裹著,床則是有柔軟的絨毯蓋在上麵。
會場的正麵有一個像是舞台劇那樣的講台,會場的正中央則是則是作為跳舞的舞台。舞台四周的角落裏則放著餐桌和上麵擺放的精美的食物,也有六個酒台在那裏,每個酒台都有服務員在向杯子裏倒入葡萄酒。會場的後方有著作為休息場的多個沙發並排排列著。
角落裏餐桌上擺放著,從這裏都可以聞到一股香味,這是薔薇的香味。
這股香味讓人感覺仿佛來到了薔薇園一樣。
在會場的一角發現了一個管弦樂團,他們正演奏著一首歡快的曲子。
阿爾提娜在會場望來望去。
【萊托內尤好像已經來了,歐吉斯特來了沒?誒....那個女人也在】
在被人群包圍的中間,有個穿著格外花哨的金閃閃的裙子的女性,
那就是老皇帝新娶的妃子。
第六皇妃
其名為羽哈布裏西亞·歐庫特畢亞·馮·艾斯塔布魯庫。
因為已經和皇帝完婚於是姓氏改為貝爾加利亞。
她原本是艾斯塔布魯庫的王女,在帝國東部和很多貴族們都有著很深的聯係。
所謂的東部地域,這裏成為帝國版圖的一部分已經有100年了,這裏的領主們在開戰之前就投降了帝國,從而獲得了帝國賜予的貴族地位、
順便一提,帝國軍隊在向東部開戰後所俘虜的領主,不是被處以死刑,就是被流放。
由於沒有明確的地區劃分,在這裏擁有占領地的貴族被稱為“新與貴族”由此就像農村人和城市人這樣成為原帝國內的人侮辱的對象。
羽哈布裏西亞向周圍人炫耀著自己胸前裝飾的那個巨大的寶石。
【唔哦謔謔謔,這個就是皇帝陛下在我生日那天送給我的哦,原本是送一塊更大的哦】
【哦哦,真不愧的陛下啊!】
【可是我項鏈已經夠多的了,下次就做成別的吧】
【皇妃殿下,做成耳環您看怎麼樣?】
【啊啦,這可不行,下一個寶石可是比這個更大的哦,耳朵會被拉長的拉,唔哦謔謔謔謔】
羽哈布裏西亞大聲笑著,旁邊的人也紛紛迎合著笑起來。
雷吉斯小聲的自言自語到。
——看來所謂的放蕩者的傳聞是真的呢。
仔細的眺望這會場就會發現,帝國內有著嚴格的派別化區分。
第一皇子的支持的第一派閥——第二皇妃卡托莉努為首和她的本家特魯昂公爵家和他們的支持者。這是帝國最古老的貴族,持有著西方土地的貴族,可是財力和兵力都有所不足。
第二皇子的支持的第二派閥——皇後為首和他的本家,作為貴族中心的大貴族,擁有著帝都土地的貴族,在軍部有著非常大的影響力。
最後的第四皇女卻是和派閥什麼的無緣。
在阿爾提娜的麵前有個人在行禮。
是個壯年的紳士。
規矩的貴族們都不會在皇族說話之前出聲,因此,如果阿爾提娜不先說話的話,這次談話就不會開始,當然,阿爾提娜沒有無視的理由。
【那個.....你好】
【這樣很失禮哦,阿爾提娜殿下,我們不是才第一次見麵嗎?】
【誒誒,啊,初次見麵,請多指教。】
看來,對方是在西南部持有領地的邊境伯爵的樣子,有著勇猛的傳聞,感覺他好像有什麼事一定要拜見阿爾提娜的樣子。
阿爾提娜一直以來都無視著宴會,因此沒有打招呼的習慣。
雷吉斯看著這一幕感覺非常緊張。
和這個人抱有相同想法的貴族們都聚集了過來,阿爾提娜的周圍好像一卷卷樹的年輪一樣。
幾乎所有的新與貴族,和一些有著特別隱情的其他派係的貴族。這些都被稱為無支持團體。
這些足夠成為第三派閥了吧。
看著這麼多能出席這種場合的無支持貴族團體,雷吉斯漸漸明白了萊托內尤為什麼要采取那種策略。
雖然這麼說,但是這次談話的話題基本都是類似打招呼和奉承的話罷了,沒什麼新的情報。
雷吉斯靠近阿爾提娜的耳邊小聲說道。
【....稍微記一下這些人的樣子和名字哦,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誒?那個..雷吉斯?】
【什麼?】
【唔,沒,沒什麼,辛苦你了】
【嗯..】
感覺到和之前宴會不一樣的氣氛的阿爾提娜,毅然的改變了自己一貫冷漠的態度
雷吉斯單手拿著酒杯,向會場中心走去。
誰和誰在如何談話從這裏看過去一目了然,情報就是這樣得來的。
因為不知道哪些是對自己有用的情報,於是向禮儀部的工作人員以“想要看看有沒有熟人來了”這個要求借參加宴會的名冊看一下。
這些外部的人絕對無法見到的情報在這裏卻得到的非常容易。
第二皇妃卡托莉努的本家特魯昂公爵家在皇妃的麵子上有參加的預定,但是到現在沒看見人影。
其他還有些既沒有聯絡這邊也沒有到場的人......看來都是些大人物啊。
【啊!】
雷吉斯在阿爾提娜名字旁邊看到了“雷吉斯·歐裏克
平民
五等文官”這個記錄,有種奇怪的感覺。
再一次感覺到了自己和這種場所有多麼的不搭調。
向工作人員道了謝後,雷吉斯將名冊還了回去。
之後,雷吉斯則是繼續在會場裏收集自己所需要的情報——
【呀啊!雷吉斯閣下】
聽到這種親切有禮的呼喚聲就知道,這個人就是在馬車上有過一番辯論的那個對手。
【.....晚上好,傑盧瑪閣下】
【歡迎來到宴會雷吉斯,不管怎麼說,這次雷吉斯閣下可是英雄啊】
【.....那是公主殿下的功勞,我隻是恰好在公主手下工作罷了,今天也是作為公主的隨從來了的】
【是這樣嗎?剛才還有幾位貴族的小姐非常想要和你認識認知呢】
雷吉斯順著傑盧瑪說的方向看去,隻見有3位少女一起望向這邊害羞的露出了微笑。
他們左手拿著蕾絲邊的小扇子遮住了自己下半張臉,什麼也沒說指了指扇子的前端。
在這個時代的貴族中的女性們的那種持扇方式被稱為“扇之語”流行起來。
左手持扇放在臉前的意思是“想要你靠近一些”,觸摸扇子前端則是指“想和你說說話”。
雷吉斯的視線從那邊一開,故意的咳了一聲。
——這些貴族的小姐們都是實現安排好了的嗎?
雷吉斯一直對自己這樣的人不受女性青睞深信不疑。
萊托內尤的這個手下采取了懷柔的策略,其目的也已經搞清楚了,這次應該就是采取讓這些少女們暗送秋波這種手法來迷惑我吧,也就是說是以問候為偽裝的陷阱了。
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我可都是不會動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