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巴爾城塞都市——
中庭池子的水是從河流那邊引過來的,因為形成了一個不沉澱而流動的水係,所以空氣變得有點冷了。
正對庭院的陽台上,為了遮擋強烈的陽光而附著了房簷,這裏並排著為了適應躺坐而有微微角度的椅子。
張著粗製的布網,透風性良好。
這裏是足以讓人忘記七月流火的舒適的地方。
在那椅子上躺著的,身著絹絲禮服的女性正在吃著水果。
【呼呼……果然,貝魯加尼亞的城池真不錯呢】
她是海布裏塔尼亞女王,瑪格蕾特.斯蒂魯亞多。
旁邊站著的女仆拿著玻璃酒杯。他們是被俘虜的貝魯加尼亞人的傭人。
也有其他拿著酒瓶,果物,隨著瑪格蕾特的意思而服飾她的人,他們在一旁等待著。
而這個地方唯一的男性,站在距離椅子稍微遠一點的陽台入口處。
他身著白色的軍服,腰間提掛著一把細長的單麵長劍。
他是作為參謀的歐斯瓦魯多.庫魯撒多大佐。
【閃耀的瑪格蕾特女王陛下,這個格雷巴爾城要是能入您的法眼就實在太好了。】
【誒誒,本來我是想著這個時候應該就到魯.布拉努宮殿裏了吧,沒想到居然會來到這個北端深山裏的城市呢,真是滑稽呢。不滿意呢。希望完全沒有實現呢。完全不合我的意,這就是我在這個城市裏唯一喜歡的地方哦?】
【……真的是非常抱歉。這都是小官力有未逮的原因。】
歐斯瓦魯多深深的低下頭。
海布裏塔尼亞軍已經逼近到了帝都凡爾瑟的跟前。
但是,本應該到來的補給部隊沒有來,取而代之的是部隊被全滅的情報送來了,而且似乎第四軍也在從背後逼近。
歐斯瓦魯多感受到了並不是比喻意義上的死刑,所以提出了撤退的提案。
而瑪格蕾特女王以迄今為止從未見過的爆笑,非常高興的像小孩子一樣慶祝著這件事。
她正在把戰爭當作打發時間的消遣。
不論是海布裏塔尼亞王國的繁榮,還是貝魯加尼亞帝國豪華的建築物還是財寶,對於她來說全部都是無所謂的東西吧。被上天賜予的身世,容姿,還有能力……已經全部擁有了這些的她,早已厭倦了生活下去這件事,人生隻剩下無聊和厭煩了。
瑪格蕾特在椅子上扭動著身體。
禮服滑落了下來露出了潔白的大腿。
【哈……貝魯加尼亞還沒有攻打過來嗎?就算是假期這也太長了吧?】
【中午的時候敵軍在距離三英裏的前方布陣了。傳來了雖然敵方隻有兩萬士兵,但是卻帶了很多工作兵的情報。看來是要做好什麼準備後再攻打過來吧】
【嗬嗬嗬……好期待呢?】
【我認為並不會發生值得讓偉大的瑪格蕾特女王陛下所擔心的事情。敬請輕鬆度日。】
【好無聊啊好想死啊?】
【那麼,就把演奏隊叫過來吧】
【都已經聽了一百遍了啊】
【那麼敬上珍貴的紅酒……】
【我感覺都差不多啦。雖然很美味但都是無聊的東西】
【那麼有讓俘虜進行格鬥這樣的野趣嗎……】
【我一點都不關心哪一方會死】
【那麼,小官作為其中一方吧】
【那也很無聊啊。你的話不論以誰為對手都會先進入苦戰然後勝利吧】
【……真的十分抱歉】
這個時候,陽台通往建築物道路的大門,被重重的打開了。
響起了年輕的雄壯的聲音。
【哦哦!你在這裏啊,瑪格蕾特喲!】
這是格魯馬尼亞語。
進來的人,是穿著整齊軍服的軍人——蘭戈巴魯特王國的新國王帕歐爾.蘭戈修爾切。年齡大約是25歲,雖然是一副精悍的容貌,但是還很年輕。
一副已經知曉世界所有事情的樣子的大人做派,有時甚至能說出人生哲理,但是還並沒有知道所有老人們的知識。也就是說,他並不知道老邁。
他自身也是十分嚴守規律的人物,頭發一絲不苟的全部向後梳著,穿著的軍服像是書本一樣整齊,胸前也掛著許多勳章。
正確的步幅,正確的發音,他常常都是一副正確的樣子。在格魯馬尼亞聯邦,洗臉的方法和叉子、小刀的使用方法甚至都記載在了書本上,而他正是會貫徹教科書上所寫的東西而行動的人物。
但是,就算是格魯馬尼亞聯邦也沒有關於女性興趣的指導書——帕歐爾非常的喜歡瑪格蕾特。
自從第一次見麵就求婚之後,現在仍然在持續求婚著。
【看!我找到了城市中非常稀奇的衣服哦!你不是很喜歡稀奇的東西嘛。盡情高興吧。】
【哎呀,是嗎……但是最稀奇的就是你哦,帕歐爾?】
瑪格蕾特以很流暢的格魯馬尼亞語回答到,他很高興的眯起了眼睛。
歐斯瓦魯多輕薄的笑容仍然掛在臉上。
對同盟國的國王行了一個包含敬意的禮。
但是,內心深處含有疑問。
剛才的瑪格蕾特的回答,要說是褒獎呢還是嘲弄呢,恐怕還是更接近後者的吧。
雖然不覺得對方是個愚蠢到理解不了這句話含義的人物,但是帕歐爾仍是一副很開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