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洛淼製住了李靜忠,陸羽也停下腳步,雲起般若功,緩慢地梳理著自己的氣息。
之前,他憑借般若功奇妙的內力,幾次出手,便擊倒數人。旁邊的人一看,頓時亂了陣腳。陸羽一鼓作氣,這才迅速的解決了攔路的眾人,衝到了李靜忠的背後。
自然,他這樣的打法極耗內力。但此時李靜忠已被洛淼製住,陣型也早就七零八落,已經沒有出手的必要了。
一邊運功恢複著內力,陸羽不由得露出一絲滿意的神情。讚許的目光越過李靜忠落在洛淼的臉上,微笑著頷首致意。兩人能如此迅速地反客為主,雖說看似是陸羽出的力多,但最初卻是洛淼當機立斷地定下突圍方案,這才使得突圍能夠勢如破竹。
冰冷的劍刃緊貼著李靜忠的脖頸,殷紅色的血珠緩緩地浮現而出,染在了劍刃上。但李靜忠對此卻視而不見,他神色淡然地看著洛淼:“洛公子,你的手在發抖,你覺得自己還能撐多久呢?”
“咳咳……這我不知道。不過我倒是很願意,拉著李大人一起上路。有李大人這樣的對手,想來死後也不至於太無聊。”
“洛公子倒是豁達……”李靜忠微微一笑:“不過鄙人,可還沒活夠啊!”
話音未落,李靜忠猛然一抬手,手臂由內而外撞向洛淼的手腕。同時腳下一滑,身子整個向旁跌了過去。
這樣一來,他的脖頸自然也就脫離了巨闕的劍刃。
洛淼瞬間瞪大了眼睛,他顯然沒想到對方真的敢拿命來賭。等他回過神時,已經為時已晚。手中的劍隻揮出寸許,手腕便被李靜忠擊中。洛淼的手腕一抖,劍刃斜斜向下落去,擦過李靜忠的肩頭,帶出一串鮮紅的血線。
而李靜忠卻恍若未覺,身體下跌的同時,左腳向上甩出,踢向洛淼的胸口。
這一腳若是踢中,以洛淼此時重傷的狀態,定是凶多吉少。眼見著對方就要命喪當場,李靜忠的醜臉上露出一絲獰笑。但刹那間,他感到一股大力撞在他的肋下,頓時忍不住痛呼一聲,身子也跟著橫著飛了出去。踢出的腳自然也就落空了。
翻滾著跌在地上,李靜忠忍痛爬起身來,而陸羽的拳頭卻又迎麵而來。他隻好強打精神,雙腳連環後退幾步,才勉強地躲開了攻擊。
對麵,陸羽也臉色蒼白的停住腳步。他之前正在運功調息,李靜忠猛然發難,他隻能立即中斷運功,出手救援。調息被突然驟然打斷,胸中便跟著傳來一陣陣鼓脹之感。這樣一來,陸羽也無力追擊,隻能停在原地,暗運玄功,盡力平複著紊亂的氣息。
另一邊,同樣是劇烈地喘了好一陣,李靜忠才說出話來:“小公子,事到如今,您還想負隅頑抗嗎?說真的我就不明白了,您怎麼就這麼倔?我們接您回去,還不是為了您好?”
“為了我好?”陸羽冷笑了一聲:“連為什麼要帶我走都不說,還出手把我養父打殘,還在那紅口白牙的說為我好?我看八成是想用我,來威脅我的生父母吧?”
李靜忠等人追捕自己的原因,陸羽已經想了很多年。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個棄嬰,是智積在山下的石橋下撿到的。再聯係李靜忠等人的宦官身份,陸羽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是某位宮中顯貴的私生子。李靜忠等人的目的便是利用他的存在威脅他的父母。
如此一來,落到他們的手裏自然是前景堪憂。至於親生父母,陸羽根本不想見他們。因為他無法原諒他們,無法原諒他們就那樣把他遺棄,十餘年來始終不聞不問。
即使我是私生子,見不得光,你們至少也該告訴我,你們是誰,我該姓什麼吧?既然你們連見都不願意見我,我又何必去見你們?
自從猜到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後,陸羽便這樣想。
李靜忠愣住了,這樣的表情陸羽還是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
片刻後,李靜忠猛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小公子,原來您是這麼想的,難怪您不願意跟我走!哈哈哈哈!”
“你、你笑什麼?”陸羽瞪大了眼睛,怒氣衝衝地瞧著李靜忠。他感到此時自己在對方眼裏,似乎是個笑話。
“不敢不敢!”李靜忠收斂笑容躬身施禮:“小公子您放心,我想要帶您走,絕不是像您想得那樣,拿您來威脅誰。至於具體的原因,為了我跟您的身家性命,暫時真的不能說,至於您養父李佑之一事,小的實在是抱歉,還請您現在就跟我走,我慢慢解釋給您聽!”
陸羽皺起了眉頭,倒不是因為話語的內容。紅口白牙的話誰都說得出來,但是李靜忠說這些話時,帶著一種無比真誠的神情。讓陸羽瞬間想起了那些來寺廟裏為子女祈福的父母。那樣的神情,真的很難裝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