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敵方的營帳越來越近,毗伽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她用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掩蓋了她的尖叫聲。
當情緒稍微平複些後,她便衝著洛淼喝道:“大哥!你這是幹什麼?你不知道他們有狼嗎?”話音剛落,一道道灰色的身影便從黑暗中閃電般躥出,帶著一股濃重的腥臭氣,撲向了他們。
回紇除可汗之外,地位最高的便是鷹王與狼王。鷹王之所以以鷹為號,是因為他極擅熬鷹,經他訓練的鷹忠誠勇猛,又不帶一絲桀驁,當真是驅如臂使。
而狼王則長於訓狼,這草原上最凶猛的殺手到了他手裏,便盡數俯首稱臣,它們依舊嗜血,但殺戮的對象卻隻是狼王的敵人。
當年,狼王的父親便是帶著他的狼群,幫助懷仁可汗骨力裴羅成就了霸業。
而此時,十幾匹野狼便張著血盆大口撲向洛淼與毗伽,它們那鋒利的獠牙上,似乎還粘著剛從獵物身上撕下來的血肉。
比起上次遭遇的狼群,這一次狼的數目增加了一倍,並且它們也沒有追著毗伽跑一天,自然也不會像之前的那些狼一樣氣力不足。此時的它們,是名副其實的,草原上最可怕的殺手。幾乎所有的人遇到它們,都會被撕成碎片。
瞧著那一雙雙幽綠色的眼睛,毗伽便想起了她突圍時死在狼群口中的那些勇士,那淒慘的畫麵似乎就在眼前。她大叫一聲,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而洛淼的神情,卻是淡然如初。眼見著鋒利的獠牙已經近在咫尺,他才抬起手掌,輕輕地揮了揮。
一道道水藍色刀光在刹那間綻放,它們交織成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向狼群當頭罩去。一聲聲淒厲的叫聲在下一刻響起,刀光所過之處,那些凶猛的野獸像豆腐一般被切成了碎塊。而叫聲消失的那一刻,洛淼與毗伽的馬便已經越過了狼群的屍體,來到了營帳跟前。
狼群臨死前的慘叫聲已經驚醒了熟睡的士兵,他們紛紛提著彎刀衝了出來,試圖攔住洛淼與毗伽。但狼群都攔不住的人,他們又怎能攔住?
洛淼信手一揮,一道新月般的刀光便破空而出,將衝得快的幾名士兵斬成了兩段。見此情形,士兵們十有八九都嚇破了膽,一邊喊著“妖怪”,一邊向四麵八方退去,哪裏還敢阻攔?
不多時,洛淼與毗伽便瞧見了營帳的盡頭。眼看著就要進城,毗伽正想歡呼兩聲,一聲怒吼便在兩人的耳邊炸開:“闖營者休走!”
這聲吼宛若虎嘯,頓時將毗伽嚇了一跳,險些從馬上跌下來。
伴著這吼聲,士兵們似乎也找回了膽子,紛紛停住了逃跑的腳步,轉身再度衝向兩人。而在他們麵前,一匹灰色的巨狼從一旁奔來,擋在了他們的麵前。灰狼的背上坐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倒豎的胡子生了滿臉,好似地獄的閻王。
瞧見他,毗伽的臉上露出一絲懼色,聲音發顫地說:“大哥,他是狼王手下三狼將之一的灰狼將吐哥羅,很是厲害,鄂布哈叔叔就是敗在他手上才死的,你要小心啊!”
洛淼輕笑了一聲:“毗伽,不用擔心,我這就給鄂布哈報仇!”說著縱馬上前,迎向吐哥羅。
吐哥羅的目光在毗伽身上停留了片刻,便轉向了洛淼。他知道毗伽身手平平,隻要解決了旁人,她就不足為懼了。等他看清洛淼的長相後,他便發出了一陣放肆的大笑:“哈哈哈,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野種!我的狼今天沒吃飽,正好拿你來給它填肚子!”說著,他便揮起了手中磨盤大小的戰斧,朝著洛淼當頭劈下。
而洛淼卻似乎傻了一般,一動也不動。瞧著那從天而降的斧頭,他自言自語道:“我突然發現,我好像一直做錯了一件事。”
等他說完這話,戰斧帶起的風便已吹動了他的頭發,吐哥羅的臉上也已露出了殘忍的笑意。
這時,洛淼動了。他的手腕向上一揮,匹練般的刀光便在夜空下綻放而出,將那磨盤般的戰斧高高彈起,吐哥羅隻覺一股大力傳來,整個人便向後仰去,險些跌下坐騎。
“不好!這是……”他心裏頓時生出警覺,但為時已晚,刹那間,水藍色的刀光直斬而下,似乎將天空都劈成了兩半。
吐哥羅連胯下的坐騎也顧不得,連忙向一旁閃去,但還是晚了一步。他隻覺一陣冰冷劃過他的左臂,而後便是撕心裂肺的劇痛,他的那隻左手已經伴著一陣血雨,離開了他的肩頭。而他胯下的那匹巨狼,更是從頭到尾被切成了兩半,兩隻瞪著的綠眼,還殘留著不甘的神情。
“啊——!”吐哥羅捂著斷臂,發出一聲慘叫。而洛淼的聲音就在此時鑽入他的耳朵:“我現在忙著進城,先要你一條胳膊,你的狗命,我等下再來拿!”
話音未落,洛淼與毗伽的馬便從跪倒在地的吐哥羅身旁一閃而過,衝到了城門的下方。
城上的士兵早就看到了城外的情形,沒等兩人說話,士兵們便認出了他們。於是趕忙將城門開了一道縫,等兩人閃進城後,又連忙關上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