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洋的目光觸及處,那一棵茂盛的古樹下,站立著兩個男子,三十多歲,他們一高大一削瘦,一冷峻一溫和,各成一派卻極其和諧。

眉目冷峻的那人一側頭,望向身旁的愛人,目光中的深深柔情瞬間融化了幾分寒冽。

飛奔上前,歐洋仰起頭,喚道:“大爸爸,小爸爸。”

明明已經十幾歲的年紀,某小學渣卻依舊單純,與他獨特的家庭教育是分不開的。

歐洋雖然是個孤兒,可尚在繈褓時便被歐澤和楊安言收養,於是便有了“歐洋”這個名字。

大爸爸歐澤是某名牌大學的教授,可以稱得上德高望重,至於小爸爸楊安言則開了一家蛋糕店,閑暇之餘便是發呆走神。

楊安言喜歡小孩,對自家兒子自然是萬般寵溺,兼之歐澤替二人阻攔了外界的黑暗,以致於,單純如歐洋,不諳世事,備受寵愛。

遠在黎城的歐澤,不管多忙都會周五下午前趕回家,在周六早晨同楊安言一起來接小歐洋,一家人度過美好的周末。

楊安言伸出手,輕摸了摸歐洋的頭,笑著說道:“小歐洋,真乖。”

而他身旁,素來沉默寡言的歐澤隻是微微頷首,目光隱約柔和了些許。

“回家吧。”他抬手看了看表,轉身拉開了車門。

......

正值中午,暖烘烘的陽光自窗戶處落入,照在屋內忙碌的兩人身上。

正和麵和得滿頭大汗的楊安言擦了一把汗,抬手為自己遮了遮刺目的陽光。

不經意轉過頭,他瞥見某個男人正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翻動著手中那本厚厚的書。

自己在這裏累死累活,他卻這麼悠閑地過著周末,能忍嗎?

楊安言一頓,惡狠狠地瞪了過去,卻隻收回了一個不解的眼神。

一拳打在棉花,這讓楊安言有些泄氣,明明已經過了鬧別扭的年紀,他依舊有些岔岔不平。

過了少年時期後的二十年裏,他除了歐家父子,很少接觸其他人,這是他的本性。

視線一轉,楊安言直視著自家兒子,神色鄭重,認真道:“小歐洋,我告訴你,你在學校裏要小心一點!”

自家兒子這麼可愛,要是被某個類似歐澤的衣冠禽獸給拐跑了,那太虧了,辛辛苦苦養了十多年。

越想越擔心,楊爸心中的危機感層層上升,已經升起了紅色預警信號。

“啊?”正專注於麵前的小蛋糕,突然被喚到名字,歐洋一懵。

端詳著自家兒子的秀氣五官,楊安言怎麼看怎麼滿意,但因反應慢了半拍,歐洋的目光被茫然填滿,唇微微半張,硬生生的讓人懷疑起對方的智商。

楊安言盯著自家兒子心中微微一歎,他和歐澤的智商都在人類平均平均水平之上,尤其是歐澤,再怎麼樣也是個名校教授,他們到底是怎麼養出這麼蠢的兒子?

看這樣子,別提未來定然護不住女孩子,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沒有交女朋友的心思,那麼就隻可能是......

深覺自己的失敗,楊安言悠悠歎了一氣,繼續實行楊氏教育,道:“你要提防著點,別遇到某些人。”

“哪樣的人?“不解其意,歐洋手上的動作一滯,眉間聚起疑惑,望著他。

楊爸眼眸一轉,意有所指地望著不遠處,直截了當地說道:“像你大爸爸這樣的人,平時的沉默,全都是偽裝,出其不意地將你拐騙回家,而且還讓你心甘情願,如果某些同學或者朋友,看你的目光有些奇怪,你就要小心了,懂嗎?”

“噢,懂了。”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盡管仍有不解,歐洋依舊乖巧地回應道:“我會小心的。”

楊安言故意提了提嗓音,餘光掃過沙發上的某人,感慨道:“像我,一個不慎,就被某位姓歐的拐回家,現在也就隻能勞累地在這裏做蛋糕了。”

他的語氣含著無限感慨,隱有哀怨,不大不小的聲音足以讓不遠處的人聽得清楚明白。

大學講台上的歐教授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動,極其冷靜的性子全因一人而亂了方針。

聽到這話,歐澤麵色一變,極快地放下書,傾倒了一杯涼白開,小心地端了過來。

“喝杯水,休息一下吧。”

他柔聲說道,一麵用毛巾替楊安言擦拭著額上的汗珠,一時之間殷勤備至。

鼻間發出一聲冷哼,楊安言強行維持著原先的神色,卻抵擋不住唇邊飛揚的笑。

見愛人接過水,一飲而盡,歐澤才鬆了一口氣。

自年幼相識,他們一起相伴走過了這麼多年,歲月將稚嫩褪去,卻沒有改變歐澤對待愛人的小心翼翼。

歐澤回到沙發上,再次拿起書,轉頭望了一眼,見父子二人正說說笑笑,笑顏燦爛。

長歎一聲,他的眼中卻透出了無奈與淺淺笑意,繼續低頭看書。

到底是誰心甘情願地落了套?渾然不自覺。

......

一整天下來,時而忙碌時而悠哉,並兼有歐大妻奴的各種行動,一家人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