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學習壓力大嗎?”

楊爸摸了摸他的頭,察覺到歐洋異樣的情緒, 詢問道。

再怎麼樣, 也不能讓爸爸們擔心!

秉承著這樣的想法,歐洋使出了畢生最好的演技。

他抬頭一笑, 露出兩個酒窩來, 說道:“數學題可難了, 但是回家很開心啊。”

事實證明, 他低落情緒下爆發的演技還是可以的。

“那就好,走吧, 回去吧。”

楊安言沒有多想, 攬著自家兒子的肩, 往車旁走了過去。

可大教授歐澤卻沒有那麼容易糊弄, 他微微皺眉,隱約察覺到歐洋的情緒,卻沒有多話。

歐澤默默拉開車門, 讓一家人坐了進去。

......

歐洋本以為回了家, 自己莫名低落的情緒能得到緩解, 反而越來越悶悶不樂。

周六中午,他坐在沙發上,電視屏幕上有趣的節目卻被歐洋自動無視。

呆呆地盯著電視, 歐洋的一雙眼卻漸漸失了焦距,明顯飛了神。

沙發另一端, 歐澤正坐著看書,不經意一轉頭, 注意到了他的神色。

他站起身來,幾步走到他身旁,坐了下來。

見歐洋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歐澤推了推他,問道:“歐洋,告訴我,你怎麼了?很明顯心情不好。”

歐洋低下頭,皺著眉頭想了許久,才傻傻地說道:“我覺得.....心裏慌慌的,有點空,好幾天了。”

心慌嗎?小歐洋向來無憂無慮,如今心慌,隻有可能是.....喜歡上了誰。

而且,很有可能不是女孩子。

停頓半晌,依據著自家幾十年的經驗,歐澤敏銳地發現了問題所在。

“歐洋,你最近是不是和某個女生接觸得比較近?”

他微皺眉,雙眼中折射出銳利的光芒,正視著兒子,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

話剛落,歐澤繼續補充道:“或者是,某個男生?”

聽得這一聲問話,歐洋一愣,猶豫神色分外明顯。他眼上的一排睫毛顫了顫,不由得想起了某個人來。

對上歐澤不容置疑的目光,他正要開口回答時,就見小爸爸往這邊走了過來。

“歐洋,去吃飯。”

楊安言在他們身旁站定,說道。

“我現在就去。”

強行掩飾住慌亂,歐洋一聽到這話,眼中一亮,逃也似得離開了。

某人刻意逃避的行為徑直落在了歐澤眼中,他沒有阻攔,隻是鄭重告誡道:“歐洋,現在好好學習,比什麼都重要。”

“嗯。”

歐洋懵懂地應答了一聲,眼中也滲出迷惑來,往飯桌跑去。

搞不懂父子倆打得什麼啞謎,楊安言疑惑地瞥了自家男人一眼,不解的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

“歐洋有情況。”

輕推了推鼻間的金絲眼鏡,歐澤目光幽深,定定地吐出意味不明的一句話。

事實證明,楊爸的智商比歐洋要高得多,他深深地望著歐洋的背影,點了點頭,詢問道:“是女孩?”

“不太像。”

歐澤想了想對方的神色,低低呢喃道。

“大概要步我們的後塵了。”長歎一氣,楊安言無奈地扶額,沒有再理會。

沒辦法,自己養出來的兒子,怪得了誰?

其實,他更希望兒子喜歡的是普通的女孩子,這樣子,這條路會走得輕鬆許多。

周日晚,歐洋回到寢室,見裏頭空空無人,沒由來又一陣落寞。

他放下書包,坐到了自己的床上,癟著嘴,完全不想學習。

往日熱愛學習的小學渣,完全變了樣,還察覺不到原因來。

莫名,他就是不開心!

正走神時,隻聽得一陣腳步聲,婁橫出現在了寢室門口。

“你回來了!”不經意一抬頭,歐洋一頓,瞬間喜上眉梢,驚呼一聲後,飛撲上去。

大概,某小傻子把矜持二字忘得一幹二淨了,至於他大爸爸的話更是沒放在心上。

見他驚喜的小模樣,婁橫詫異地一挑眉,頓生愉悅,靜靜等他過來。

看來,這一趟選擇外出,他賺了不少。

活像隻小雀,歐洋蹦蹦跳跳地環繞在他身旁,詢問道:“怎麼樣怎麼樣?”

“還可以,不過你得請我吃飯了。”

一麵回答,婁橫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便宜占得非常理所當然並且輕車熟路。

說罷,他將手中的證書和信封直接交給了歐洋。

“哇!你好厲害。”

如視珍寶一般打量著手中的東西,歐洋一雙眼頓時亮晶晶的,如墜落了萬千星辰般。

那是一張一等獎的證書,而信封裏則裝著兩千塊的獎金。

婁大學霸一出手,無論什麼比賽,必贏獎項。

“衝一點進校園卡裏,其餘你留下。”婁橫麵色如常地說道。

這已經成了兩人的習慣,歐洋非常自然地握著信封,點了點頭。

舍不得收起來,他狀若虔誠地摸著信封,滿目崇拜。

這可是省級比賽的一等獎獎學金哎!雖然不是他的。

但這可能是歐小學渣一輩子也碰不到的東西,自然格外珍視。

“收起來。”

見他的注意力被那信封牢牢吸引,婁橫不悅地皺眉,催促道。

隱約察覺到別人的目光,婁橫一轉頭,見陳才站在不遠處。

見到剛才的那一幕,陳才一臉震驚,厚厚的兩疊鏡片都掩藏不住眼底的詫異。

遠遠走過來,他正好看見婁橫“大方”地將厚厚的信封直接給了歐洋,而收錢者也非常自然地收了起來。

再湊近些,陳才又聽得婁橫那催促的一句話。

無端端將兩千塊錢送人,這一關係非同一般。

這一係列動作與言語,無不指向某一個奇特的誤會,難怪陳才震驚。

“你們.....”

陳才複雜的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詢問的話遲遲說不出口。

“陳才,你回來了啊。”歐洋完全沒有意識到什麼,反而朝他招招手,高興地打了一聲招呼。

觸及陳才的神色,婁橫隱約猜到了他的心思,樂於被誤會,索性沒有解釋。

甚至於,為了添油加醋一把,他自然地握著歐洋的手腕,往裏麵走。

陳才久久站在原地,注視著兩人的背影,目光深深。

但願,是他想多了。

與上鋪“久別重逢”的歐洋同學非常之殷勤,不僅幫他收拾好行李,而且各種噓寒問暖,直接成了婁橫他奶奶。

對此,婁橫很是受用,完全無所謂他人誤會。

......

當晚自習結束後。

今晚的寢室內,彌漫起詭異的氣氛,隻有歐洋完全沒有注意到。

幾人沉默著洗漱衝涼,而後各自做各自的事兒。

饒是大大咧咧的楊佑,也注意到陳才的目光夾帶著些莫名的情緒,且徘徊不止。

循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正好見婁橫無比自然地窩在歐洋的床上。

楊佑撓了撓頭,總覺得這場景有些許奇怪,又有點想不通。

憑著他的智商以及直男程度,大概是無法理解的。

未等楊佑想明白。陳才率先開口,有意詢問道:“婁橫,你的傷應該好了吧,怎麼不回自己的床睡覺?”

一語出,婁橫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眸中劃過一絲不悅。

雖也報著疑惑,歐洋站在床側,抬頭看了看上鋪,一言不發。

莫名的,他有一點兒不舍。

婁橫冷著臉,胡編亂造得解釋道:“我最近胖了,如果睡在上鋪,擔心晚上翻身時動靜太大,吵到歐洋。”

“對對。”

聽到這個不太靠譜的理由,歐洋忙不迭地點頭,絲毫沒有懷疑之色。

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答複,陳才頓時愣在當場,呆呆地望著一唱一和的兩人。

當大家都心照不宣時,總有某個不缺風情的傻缺來攪局,比如306一根筋楊佑。

楊佑快步走了過來,將婁橫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中盡是狐疑。

看罷,他皺著眉頭,不解地嘟囔道:“胖了嗎?我怎麼覺得,你好像瘦了很多。”

“胖了,我自己知道。”婁橫的眼中透出淩厲的光來,咬牙爭辯道。

然而,楊佑依舊沒有意識到不對,想了想,正準備繼續反駁他。

婁橫的眉間躍上深深的煩躁來,立即開口道:“明天晚上教你籃球。”

“真的?”

乍一聽這話,楊佑頓時喜上眉梢,繼而不解道:“可是我的賭約還沒完成啊。”

冷冷瞥了他一眼,婁橫輕飄飄地說道:“我改變主意了。”

喜從天降,把楊佑砸了個徹徹底底,暈頭轉向,哪有來得及去爭論那些胖瘦問題。

一句話KO掉一個麻煩,這是大學霸婁橫的風範。

陳才愈發狐疑,盯著二人看了許久,才轉身回了自己的床位。

恰好熄燈,為了不麻煩婁橫挪位,歐洋爬上床。

他小心地越過婁橫的身體,往床角爬過去,一係列動作格外困難。

期間,因為某大學霸“一不小心”地動了動手臂,歐洋一踉蹌,淺色的唇正好擦著他的脖子而過。

這一烏龍後,這一場床鋪上緩緩縈繞開一陣曖昧的氣氛來。

臉上瞬間爆紅,他趕緊翻回自己的地方,蜷縮成了一團。

砰砰砰。

在寂靜的夜裏,一陣陣心跳聲顯得異常響亮,也不知道是誰的。

婁橫眸色漸沉,沒有再開口,緩緩合上了眼。

這一夜,注定有人難以安眠。

除卻楊佑帶著滿滿的喜悅入睡,其他幾人都無一例外地失眠。

306多數失眠,帶著黑眼圈上了一整天的課。

第二天晚上。

一時下了承諾,婁橫不得不教楊佑打籃球,至於歐洋小同學則準備站在一邊旁觀。

一路走到操場上,楊佑抱著一個籃球,眼巴巴地跟在婁橫身後,滿臉興奮之色。

他繞著兩人打轉兒,不住地問道:“哎,婁橫,我們從哪裏開始?”

“我們直接開始打,你自學。”

婁橫不耐煩地皺眉,甩下意味莫名的一句話,而後直接接過籃球,率先扣下一球來。

遇上這麼不負責的老師,理解能力本就不怎樣的楊佑隻能自求多福了。

毫無準備之下,一場比賽就這樣開始了,楊佑頂著一張懵逼臉,被某惡劣的大學霸虐得格外悲慘。

不遠處,歐洋瞪圓了眼,認真地觀看著這場壓倒性的比賽,渾黑的眸子裏盡是驚奇與不忍。

看著楊佑無數次暈頭轉向,連球都摸不著的可憐模樣,同情心泛濫的小傻子不由得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一雙眼。

至少要給楊佑留點麵子,他不能看,不能看,更不能笑!

索性楊佑原先就是一個運動狂,一番活動後,漸漸進入了狀態,眼中的懵逼狀被熊熊戰意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