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發現胡月心不在焉開始,他就撤了這個學生的班長職位, 本以為能讓她放下壓力, 卻沒想到會越來越嚴重。
胡月無言以對,隻得麵色煞白, 低垂著頭, 淚珠緩緩滾落。
她很清楚原因, 但是如何也調整不好。
第一次退步時, 自己也曾恐慌,後來反倒不以為然了。
寧願拚盡所有的心神, 胡月也要捍衛那並不存在的形象。
徐老不甘心她就這樣頹廢下去, 又費了許多口舌, 苦口婆心地勸導著。
已然習慣了班主任的這一套言論, 胡月不免又開始走神,望向了窗外。
正好,同班的兩個女生正好從旁走過, 一抬頭, 對上了她的目光。
匆匆走過時, 她們說說笑笑,談論著各種有趣的八卦新聞。
然而,在胡月看來, 那兩張笑臉分明有嘲諷自己的意味,格外刺眼。
不知不覺間, 她的臉色漸漸扭曲了起來,往窗邊挪了過去, 企圖聽聽她們的對話。
正說得唾沫星子橫飛,徐老忽的注意到她的舉動,頓時又是一怒。
他猛地一拍桌子,悶響與震動聲夾雜在一起,聲響極大,依舊掩不住徐老的怒吼。
“胡月!麻煩你認真聽我說話。”
見她緊抿著唇,額上彌漫著汗珠,徐老歎了一口氣,麵露滄桑,神色盡是痛惜。
高考在即,自己不便再給胡月施加太多的壓力,他擺擺手,說道: “高考隻剩下多少天,你自己很清楚。我不想再跟你討論這件事了,回去吧,自己好好反思一下。”
“老師再見。”
胡月的眼中淚光盈盈,哽咽著說出這句話,踉蹌著步伐走了出去。
正當胡月走出辦公室時,一個身影從拐角處走了過來,兩人正好撞上。
胡月望著來者,身子一僵,畏懼一般往後退了一步。
抬眼,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番,陳才麵無表情,正準備繞過去。
猶豫了許久,胡月咬了咬唇,刻意避開那銳利的目光,低聲詢問道:“你是不是把那件事告訴了陳靈?”
雖是詢問,卻是異常肯定的語調。
這幾天,她總覺得舍友看向自己的目光帶著一些奇怪的意味,不時議論紛紛,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而整個寢室,與胡月素來不和的人,隻有陳靈一人。
實際上,知道那一件事的人並不多,在外人麵前,楊佑和陳才都絕口不提,根本不可能泄露。
胡月越發神經質的懷疑心理,以及胡亂猜疑後做出的一係列舉動,才是她的舍友遠離自己的關鍵。
可惜,胡月從來沒有這麼想過,自顧自地妄想著,在腦中編織出另一片世界,摧毀著自己。
陳才聽罷,腳步一頓,不由得嗤笑一聲,沒有回應她。
繞開擋路的人,他邁開步,往辦公室走去。
雖然KTV內,胡月說出那一番話,肆意侮辱了楊佑。
但對她來說,也隻是失去了一個殷勤的追求者罷了。
導致她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主因,反而是胡月自己脆弱的內心,骨子裏的不容擊敗的驕傲與病態的敏感。
胡月呆呆地站在原地,淚痕凝結在臉上,不知所措。
她頹廢的表情與渾濁的眼眸相襯,更顯得那蒼白的臉色淒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