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伸出來。”熟稔地從醫藥箱中翻出了紗布鑷子剪刀和酒精紅藥水,男人略帶無奈的聲音響起。
“……”奈美聽到對方的話瞪著一雙紅紅的兔子眼看向他,兩人在僵持了一會兒之後伴隨著奈美的妥協而告終。她嘟著嘴撇過臉伸出兩隻滿是玻璃碎渣的手。
看到奈美的傷口比起自己預料之中更加可怕,對方的聲音不禁帶著薄怒:“你就這麼不好好愛惜自己,啊?”
聽到對方的話,奈美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隨後又理直氣壯地反駁:“要不是某個人總是這麼傷我的心我才沒那個愛好自虐呢!”聽到奈美還有底氣反駁,男人冷笑一聲:“感情還是我的錯了?”
“不是你的錯難道是我的錯麼?!”聽到男人的冷笑奈美不禁怒了,她猛地抽回手,從沙發上站起看著對方,眼神中透著狂躁的憤怒:“是哪個人裝死讓我傷心了那麼久差一點還產生了輕生的念頭啊?是哪個人在我好不容易緩過來之後又陰魂不散地出現在我麵前啊?是哪個人自以為是地蘀我決定我喜歡的對象
啊?是哪個人現在披著這張關心好妹妹的皮來裝溫柔哥哥的啊?!”
奈美越說越火大,她握緊了還沒有被完全取出玻璃渣的手,讓那些細小的碎片紮得更緊,緊到就像那些小碎片已經紮進了自己的心髒,讓自己的心一抽一抽地疼一樣。
“……”看著奈美一邊說著一邊不自覺淚流滿麵的樣子,鬆田陣平揉著眉心疲憊地歎了一口氣,他是知道奈美會生氣,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用這種近乎自虐的方式來對付自己。
“奈美,你就那麼想……保護‘鬆田陣平’的存在麼?”他懂的,奈美這種消極的反抗隻是因為她一直希望自己還是那個單純善良、嚴肅公正、高傲不羈的鬆田陣平,一個單純的普通人,一個已經喪生在了摩天輪的爆炸中的警察……
然而自己不是,所以,她失望了。
“我希望‘鬆田陣平’和‘鬆田奈美’永永遠遠都是一對普普通通的兄妹,他們相依為命,能夠平安而幸福地活著……然後就此死去……”為了這個,我寧願一直作為鬆田奈美而活著,然而,已經死去了的鬆田陣平卻不願意這樣……
“……我很抱歉,奈美。”沉默了半晌,對方終於幹巴巴地甩出了這麼一句,“雖然很不想這麼說,不過,‘鬆田陣平’早就已經死了,死在了那場爆炸中,所以,其實你可以不用那麼糾結的。”他咧了咧嘴,很想扯出一個不那麼蒼白無力的笑容。
“到現在了還自欺欺人有什麼用?”奈美搖搖頭,無力地垂下頭:“你指望我把一個好不容易才從地獄盡頭回來的親人親手推出門外麼?”她說著閉上眼睛,“我做不到啊……”做不到,把自己的哥哥拒之門外,哪怕,那個已經不在是單純的‘鬆田陣平’的哥哥……
“……乖。”聽到奈美的話,對方怔忡了一會兒,接著小心翼翼地摸上奈美低垂著的頭,像是三年前一樣溫柔地拍了拍。
“……”奈美沉默了一會兒還是伸出手環住對方,像小時候一樣把頭靠在對方的胸口,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隻有一次哦,這是唯一的一次,我原諒你。”
她還能怎麼辦呢?把這個明明白白是自己最思念最戀慕的家夥再一次推入地獄泄憤麼?開什麼玩笑,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