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臉上有兩道輕微的疤痕,看起來很是凶惡,但說起話來卻溫聲細語,讓人如沐春風。
這幾天裏,中年人與老板漸漸熟悉,沒事的時候就聊幾句,一起看看電視,侃侃八卦。
今天一如既往,中年人慢悠悠走到店裏,跟老板打聲招呼,就坐到靠窗的位置。
中年人看起來大概隻有四十歲出頭,滿頭的黑發中隻有零星幾根白發,皮膚很光滑,看不出歲月的痕跡,隻不過眼中時而閃動出的滄桑,卻仿佛已經活了幾百年的老古董。
老板就喜歡跟他聊天,因為在對方不疾不徐的談話中,總能感受到某種讓人醍醐灌頂的力量。
“雉先生,我剛炒的花生米,來一瓶?”胖乎乎的老板端著一盤花生米,拎著兩瓶酒,笑嘻嘻地走過來。
“好啊!”雉先生微微一笑,削瘦的臉頰更顯清瘦。
“雉先生,最近鎮南的形勢是真的太差,到了晚上都不敢開門,那些武者啊真是一個比一個凶狠,就應該把他們全都抓起來。”老板有些憤世嫉俗的意思,給雉先生擺了一個酒杯,然後恭敬地倒滿白酒。
天氣寒冷,喝點小酒暖暖胃。
“其實,任何時代都是弱肉強食,強者生存,武者天生要比普通人強,自然會有淩架於普通人之上的想法,沒什麼大不了的。”
老板愣了一下,這個雉先生說話總是一副很淡定的樣子,猜不透他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嘩!
服務員打開了電視。
新聞頻道。
江木的消息,像是雨片似的,不斷飄出來,占滿了整個屏幕。
“這個江木真是夠壞,把江家搞的一塌糊塗,聽說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放過,簡直就是畜生,雉先生——”
嘩!
老板還沒說完,剛一轉身就發現眼前空空如也,哪還有雉先生的影子。
“人,人呢?”老板目瞪口呆,還以為見了鬼,拚命揉動眼睛,卻依然沒有找到雉的蹤跡。
夜深人靜的江家大宅更是悄無生息,萬家燈火齊眠,隻剩下祠堂裏一盞盞長明燈還在閃亮。
跪伏在地的江木,一天都沒動彈一下,仿佛在懺悔自己的罪行,而祖宗的牌位已經被重新擺放,每一塊兒牌位之前,都點著長明燈。
嘩!
忽然,一道人影輕飄飄落在地上,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緩緩朝江木走去。
人影剛剛走到一半,倏地停下,緩緩轉過身形,一雙陰沉的眼睛,死死盯著陰暗之處。
“還真的等來了啊!”陳峰邁著穩重的步伐,神情凝重地從黑影中走出來,手裏拎著一把虎頭大刀。
很少使用武器的陳峰,今天罕見地拿起了大刀,做好了死戰的準備。
另一個方向,丁若虛倒持長劍,步履輕飄地竄出來,目光穿透虛空,死死盯著雉。
“原來是陷阱!”雉冷笑一聲,表情很淡然,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雙手緩緩負在身後,一副淡漠的樣子,輕笑道,“看來關於我的事,你們都清楚了啊。”
“雉前輩!我們引你前來,其實並沒有惡意,隻是想問一問您的意思。”丁若虛不動聲色,一邊暗暗凝聚內力,一邊做出試探。
而陳峰則全力戒備,隨時準備出手。
“我不喜歡被人試探!”雉緩緩搖頭,一股捭睨的氣勢猛地爆發出來,“我要帶江木走,敢攔我者死!”
丁若虛與陳峰大吃一驚。
凝神巔峰!
雉的實力已經恢複到了相當高的程度,光憑氣勢的壓製,就讓兩人必須全力以赴才能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