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無。”
“我在通天塔頂層等你。”
街燈不知為何突然熄滅, 但黑暗中濃鬱到薑無肉眼可見氣運星光在阿布身體周圍閃動著，仿佛眾星拱月。
薑無：“你是……”
仿生人眼中的機械光芒明滅兩下，最終歸於黑暗。受損嚴重的軀體轟然倒下。
薑無動作狼狽地撲過去, 在心中呼喊：“卡戎！”
卡戎：“戰鬥中有人黑掉了阿布的核心程序，剛剛強行重啟導致了程序崩潰，他……沒辦法再啟動了。”
怎麼會……
薑無眉頭緊皺，手臂的疼痛勉強讓他冷靜下來。
通天塔頂層、無形的男主。
等等！
他腦中靈光一閃, “卡戎！通天塔頂層是什麼地方！”
“是控製整座城市的中控樞紐。存放著通天塔的核心計算機。”
薑無下意識攥緊了阿布的手臂。
“我明白了！”
薑無理清思緒，緩緩道：“目標的意識一定在核心計算機中。阿布的程序是他設定的。”
“聽他的語氣, 他需要我去找他。為什麼？他明明應該知道我找到他就意味著通天塔被反抗組織攻破。”
“他如果曾經是人類, 那他的意識現在為什麼會在計算機裏？如果他根本就是人格化的計算機, 那他想要什麼？”
卡戎遲疑道：“‘他’被禁錮了？”
“我隻能想到這個可能性。”薑無輕輕拂過阿布空洞的灰眸, 似乎仍能窺見剛才男主那溫柔的眼神。
“他在等我救他。”
卡戎反對道：“不對，那阿布為什麼偏偏要保護你？重錘的西蒙、白鴿的佩恩，他們都在反抗通天塔。”
薑無卻道：“其實是合理的。”
“為什麼？”卡戎十分不解。
他解釋道：“無論是重錘還是白鴿，如果沒有我這根導火索出現, 他們短期內不可能達成共識。”
“單憑他們任何一派的力量不足以推翻通天塔。”
卡戎思索片刻, 承認了薑無猜想的合理性。
能在如此死局中盤活全場的，隻有薑無。
佩恩擊退偷襲鴿巢本部的敵人後匆匆趕來, 麵對遍地的義肢與血跡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黛德麗和蓋比從另一頭向他跑來。
佩恩眼神一亮：“姐姐！找到薑無了嗎？”
兩位女士對視一眼, 默默指了指一座高樓下。
他的心一沉, 疾步飛奔過去。
薑無跪坐在地, 一手被燒得不成樣子，血在身旁積成一窪，另一手輕柔地撫摸著瘋子的頭發。
佩恩看見瘋子一動不動的身體，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口中喃喃：“瘋子死了？不可能……”
薑無看見他們，反而笑了笑, 調侃道：“來的真夠慢的。”
“薑無……”蓋比看著薑無這副模樣，忍不住聲音微顫。
不久前他還親眼看著薑無修好了阿布的表皮，阿布望著薑無的眼神是那樣專注。
任誰都能看出他對薑無的喜歡，甚至是愛。
“別擔心。”薑無笑容輕鬆，“阿布是仿生人。”
“仿生人？！”
“對。”他點點頭，視線對上佩恩的眼睛，“我們合作。”
“我幫你們錄歌。同時，我要借用你們的力量，摧毀重錘的根基，在那之後，你們可以順勢接手他們遺留的勢力。”
“重錘控製科技的人是黑星？”薑無溫柔的笑容下流露出令人膽寒的殺意，“他會付出代價的。”
佩恩目光呆滯地看向不遠處坑裏的屍體和被扔在地上的心髒，渾身微微發抖。
黛德麗麵容冷峻，按住他的肩膀，沉聲道：“佩恩，這是我們的機會。”
“西蒙死了，重錘必定大亂。如果能掌控重錘的力量，我們就能進一步侵吞死城的通天塔守軍。”她眼神鋒利，“我們可以用武力推翻通天塔！”
薑無點頭，讚歎道：“抗議的路子不可能走得通，攻入通天塔是唯一的辦法。”
佩恩眼珠亂轉，視線無助地晃來晃去，“可……可我們怎麼能打得過軍隊？”
黛德麗：“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可……”
薑無打斷道：“沒有可是。”
他目光深邃，如刀光一樣直剖佩恩內心最隱秘的角落，“你滿足於目前民眾的生活狀態？滿足於他們對你的崇拜？還是說你在恐懼？”
隨著薑無的每一次質問，佩恩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他終於矢口否認道：“不是的！”
“你根本就是為了私欲！”他聲音尖銳地回擊，“隻有通天塔裏才有修好阿布的技術！你隻是為了你自己！”
薑無毫不掩飾地笑了，承認道：“那又怎樣？我們的目的不一樣，但路徑是一樣的。這是雙贏。”
“你！”
“夠了！”黛德麗皺眉打斷佩恩，“我們退無可退！不要再想著用和平手段解決問題了！斯賓塞有正眼看過我們哪怕一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