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槍實彈的守衛闖入薑無家裏時, 亞伯正在給他燒魚。
薑無感受到抵在自已後腦的冰冷槍口，沒有反抗。
亞伯投鼠忌器，被守衛按住後咬牙低吼道：“你們要做什麼！”
為首的隊長正是當年找到亞伯小機器人身體的搜尋隊員。他不忍地偏過頭, 解釋道：“別擔心，隻是洗腦而已。”
薑無雙手高舉，冷靜道：“我能問為什麼嗎？”
隊長沒有隱瞞：“新總統上任，叫停了賽博永生計劃, 所有參與項目的研究員都必須接受洗腦。”
“為什麼這麼突然？”
“這是反人類的。”他歎了口氣，“沒有人類的軀體、沒有大腦的控製, 賽博世界裏虛無縹緲的記憶能稱之為人嗎？”
亞伯想說自已就是個完美的例子, 但現在說出真相隻會讓事情更糟。
“我明白了。”薑無道, “清除記憶的範圍是？”
“所有。”
“所有？”他皺起眉, “隻是研究計劃部分不可以嗎？”
隊長無奈道：“都是上司的命令。對了，這個機器人也要格式化。”
亞伯聞言狠狠掙紮了一下，“薑無！”
薑無與他對視一眼，輕輕點頭。
默契如他們並不需要任何對話, 下一秒便同時動手, 撂倒了在室內開槍受限的守衛們。
隊長震驚地後退一步，端著槍警告道：“薑組長！不要做傻事。”
與亞伯確認守衛已經全部暈厥後, 薑無對唯一清醒的隊長說：“讓我和他離開, 我們不會再出現在城市裏。”
隊長麵色遲疑, 畢竟薑無當初對他也是十分照顧。他環視一圈倒下的手下, 幾番掙紮後緩緩放下槍口。
“你們走吧，絕對別再回來。”
薑無道過謝，拉起亞伯快速離開。然而就在兩人開動懸浮車後，亞伯臉色一變。
薑無問：“怎麼了？”
亞伯麵沉如水，道：“薑無, 你信不信我？”
薑無按住他的手臂低聲道：“你又想幹什麼。”
“亞伯，我跟你說清楚，我不是需要你放在象牙塔裏保護的小公主。”
“你當然不是公主，你是大魔王。”亞伯無奈地笑了，妥協道：“他們在車內安裝了炸藥。”
薑無冷靜道：“你想做什麼。”
“我把車開向綠洲，然後我們跳湖。”
“可以。還有呢？”
亞伯道：“這回真的沒有別的了。”
經過廢墟中的三年等待和這幾年與薑無相處，他無比確定自已想和薑無長長久久地在一起，就算活在虛假的世界也無所謂。
如果能重來，他不會引爆通天塔。
薑無用赫爾南特別通行證成功出城，懸浮車懸停住的時候，他發現腳下就是當初他迫降的那處綠洲。
還真是巧。
亞伯設定好智能懸浮，快速道：“是壓感炸藥，開門瞬間我們就必須跳下去。”
“好。”
他用車內的飲用水打濕衣服包裹好薑無裸露在外的皮膚，緊緊抱住他。
“相信我。”
懸浮車在兩人離開車內的瞬間炸成了一顆火球。
亞伯後背被灼熱的火焰燒得焦黑一片，好在不過瞬息間兩人便落入湖水中。
爆炸結束後，亞伯摟著薑無遊上湖岸，“還好嗎？”
他的聲音詭異地頓住。
看著薑無身前逐漸擴大的暗色，亞伯的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