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琮拿起桌上的提燈擰亮, 打開了房門。
一道閃電撕裂天際，巨大的轟鳴聲讓門前的青年混身抖了一下。
青年被雨淋得濕透，赤裸的雙腳滿是血痕, 身上的衣服太大，兩條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頭。
他漆黑清澈的雙眼無助地望著奚琮，眼睫上掛著雨水，濕漉漉的臉頰讓他看起來格外可憐無助。
“……”
奚琮一愣, 他叫不出薑無的姓。
這裏是薑無用惡魔之力造出的幻境？
奚琮道：“你是誰？”
薑無嘴唇緊緊地抿著，並不說話。
在日記中, 這個時候的他還不會說話。
奚琮將他拉入門內, 木門擋住了屋外呼嘯的狂風, 室內隻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薑無眼睛一亮, 伸手小心地抓住一點奚琮的衣角。
卡戎：“不是吧，這麼大人了你和他玩角色扮演？”
薑無沒理它。
奚琮微微笑了，他抓住薑無的手掌，柔聲道：“跟我來。”
他本能地知道這座房子的布局, 帶著薑無走進浴室。
一想到已經第二次出現這種場麵奚琮忍不住笑起來, 他的小貓總是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他打開燈，幫薑無脫去濕透的衣物。
初次來到人間的惡魔還沒有見過電燈, 新奇地抬手想去碰, 被奚琮攔下。
像是被抓到搗亂的貓咪, 薑無猛地收回手, 緊緊盯著奚琮的反應。
奚琮道：“很燙。”
這時候的惡魔似乎比與奚琮相遇的時候還要小一些，身上的肌肉都是軟綿綿的，跟棉花一樣。
奚琮讓他坐在浴缸裏，擰開龍頭。
但他忘了現在可沒有熱水器，水冰得薑無打了個寒顫。
“沒有熱水……”奚琮皺起眉, 正要起身去叫人，身上卻纏上一雙冰涼的手臂。
對方身上的水浸透了奚琮夏日裏單薄的衣物。
薑無抱著他，臉頰貼在他腰間。
奚琮有些無措，他不知道薑無現在是否有現實中的記憶，“你冷嗎？”
日記裏這一段非常簡單，拉斐爾讓青年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安頓下來。很顯然宅子的真正主人是先讓仆人燒了熱水。
薑無的身體很冰，奚琮擔心他會難受。
奚琮：“我去讓人燒水，好嗎？”
薑無不點頭也不搖頭。大概是太冷了，他感受到奚琮的體溫，迫不及待地將手掌鑽入對方的衣服裏，緊緊貼著對方結實的腹部肌肉。
奚琮無措地摸了摸薑無濕漉漉的臉頰。
薑無蹭了蹭他，開始著手解開奚琮的褲子。
奚琮這回按住了他，“別動。”
然而薑無動作更快，他學著奚琮給自己脫衣服的動作如法炮製。奚琮的抵抗顯得過於蒼白不走心。
薑無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奚琮體溫高，很快便暖和起來。
奚琮擦幹他臉上身上的水珠，無奈道：“讓我穿衣服好不好？我帶你去床上躺著。”
薑無聽話地從他身上下去了，但卻沒讓奚琮穿衣服，反而抱著他的腰跪坐下去。
奚琮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你……”
惡魔的身體被他抱暖和了，臉頰卻還是冰的。貼在一起激得奚琮眉頭微蹙，他試圖抬起薑無的下巴，對方敏銳地躲開，對他眯著眼笑起來。
奚琮一瞬間明白了薑無也有記憶，隻是在和他鬧著玩兒。
但到這種程度實在是太……
奚琮抬手捂住雙眼，隱忍地抿著唇。
對方的唇舌像是剛含過冰。
時機不太恰當，惡魔漂亮的臉頰上沾了東西，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
“薑……”奚琮成功叫出了對方的名字，把薑無從地上拉起來，“別這樣了。”
薑無也不再裝失憶，用指節刮去東西，低笑著說：“口是心非。”
奚琮狼狽地偏過視線，用濕毛巾仔仔細細地給他擦臉。
“這裏。”薑無點點自己下唇。
奚琮低聲道：“毛巾太糙了，一會兒出去擦。”
“不是。”薑無笑了笑，“嚐一下你的味道。”
奚琮對變了個性子的小貓無可奈何，隻好垂首和他接吻。
仆人發現自家主人不在，一間間找到浴室，問：“先生，您要洗澡嗎？我這就去燒水。”
奚琮啞聲道：“燒熱一點。”
等兩人收拾幹淨躺倒床上已經是淩晨，奚琮還有些恍惚。
奚琮：“這是幻術？”
“嗯。”
薑無側身躺在他懷裏，懶洋洋道：“是不是和日記一樣？”
奚琮混身發燙。
這怎麼能一樣？日記裏哪有這一茬？
薑無看出他的狼狽，毫不掩飾地笑起來，“是給你的小獎勵。”
“獎……”奚琮睫毛微顫，又想起剛才浴室中的混亂。
薑無：“還有什麼想玩的嗎？”
“什麼？”奚琮微驚，以為惡魔又有什麼突如其來的想法，“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