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雪去酒店把安明知的東西收拾好,給他打電話問該送到哪兒去。
她知道安明知搬出來住了,新房子的地址她也知道,隻不過不清楚要直接送到這裏,還是送到鄭峪章那兒。
她打電話時安明知還在醫院,想了想說:“先送到我那吧。”
“好,我下午送過去。小安哥,你沒受傷吧?”
安明知下意識看了眼肚子,說:“我沒事,劇組拍攝沒被耽誤吧?”
“我跟導演打過招呼了,現在正常拍攝呢。”
沒因為他耽誤拍攝就好,掛了電話,安明知又親自給導演打電話到了個歉。這回不是導演組的過失,是他自己的問題導致的,還好沒拖累整個劇組。
臨走前,餘院長叮囑了許多注意事項,兩人認真聽著,餘院長確認他身體沒問題後,才允許兩人離開。
鄭峪章讓司機開車來接,司機自然以為是要回小別墅。安明知在跟魏明打電話,跟他商量後麵檔期的事,讓他能推的都盡量推了。
魏明很奇怪,明明前兩天安明知還讓自己多給他接一點戲。
安明知怎麼都無法把事實說出來,隻說:“身體出了點小狀況。”
“什麼狀況?”魏明緊張地問,“受傷了?還是生病?”
“魏哥,你別那麼緊張,不是大病,不過恐怕要靜心修養一段時間。”安明知說道,“手頭上的先推掉吧,你幫我留意下準備明年下半年拍的劇本。”
魏明驚訝地問:“要一年這麼久?明知,不是魏哥說啊,你也知道這個圈子現在的狀況,別說一年,兩三個月不露麵就會被大眾遺忘。現在新人層出不……”
安明知打斷他:“魏哥,我知道。”
“身體真不嚴重?”魏明很懷疑。
“不嚴重,正好我想休息一段時間。去年拍的兩部戲還沒上,聽說定在了寒假和明年春天,能頂一頂。”
“那行,我把正在考慮的這幾部都推了。”魏明問,“那《鎖清秋》也不拍了?過兩天就選角了,這麼好的本子,太可惜了。”
這也是安明知正在糾結的地方,他很喜歡這個故事,本來跟《覆巢》一樣,他是下了決心一定要拿下的,可是現在……
他摸了下肚子,這個小家夥來的太不是時候了。猶豫著說:“魏哥,這部先幫我留著,我再考慮考慮。”
魏明在電話裏笑了:“好,給你留著。”
車裏悶,安明知本來就有點暈車,眼下覺得胃裏惡心,捂著嘴想吐,又沒地方吐。
鄭峪章幫了他開車窗通風,輕聲問:“又不舒服了?”
“嗯。”安明知喝了口水,看著車窗外。
鄭峪章從口袋裏掏出幾個小袋包裝的話梅,撕開包裝:“給。”
安明知沒想到他還會隨身帶這個,含到嘴裏一個,問他:“你買的?”
“剛在醫院給餘院長講你的情況,旁邊有個孕婦聽見了,塞給了我幾塊。”鄭峪章攬住他的腰,“陽陽那會兒你就愛吃酸甜的,家裏常備著話梅。”
安明知的身體還看不出變化,他幾乎一隻手就能攬過他的腰,是那樣細。
“是嗎?”安明知不記得了,他平時本不愛吃酸的,“我那時候還愛吃什麼?”
“那可多了。”
“你仔細說說。”他勾起了安明知的好奇心。他以前愛吃,也是個吃貨,後來拍戲長時間飲食不規律,把胃給作壞了,吃得便少了,多吃幾口反而難受。
鄭峪章皺起眉頭。當時安明知的口味一天一變,誰也摸不透,今天討厭吃這個,明天又想吃啦,難伺候著呢。
“我記得當時你愛吃於記的栗子糕和榴蓮酥,還有……”
安明知已經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喜歡吃榴蓮酥?”
“對啊,每回下班我都要繞過去給你買呢。”
“我從不吃榴蓮的。”包括榴蓮味的東西。
鄭峪章說:“可當時你確實愛吃榴蓮酥,買得人家老板都記住我了,每天都提前給我留出來一份。”
安明知納悶:“怎麼會呢。”
懷孕會讓人胃口大變,這個他知道。他表姐懷孕時就非常能吃,那麼嬌小的一個女孩子,最後生下個六斤多的胖娃娃。
但鄭峪章形容的人不像胃口大變,活像換了個人。
鄭峪章見他有點鬱悶,摸著他的手說:“醫生說這很正常,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嘛。”
不止是胃口,有陽陽以後安明知脾氣都變得怪戾,他情緒波動很大,剛還吃得很開心,過會兒就偷偷跑到房間裏情緒低落了。鄭峪章谘詢過醫生,說是受到了孕激素的影響,屬於正常現象,胃口多變也是一樣。
有次大半夜的,安明知睡不著,不知怎麼想吃學校門口的小餛飩了。那小餛飩店他上學的時候常去吃,如今畢業好幾年了,不知又怎麼想起來那味道,嘴饞得很。
當時鄭予陽有五個月大,他看著被子下鼓起來的小包包,焦慮又恐慌,睡不著覺,越睡不著就越是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