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九牽機35(1 / 2)

早朝之上, 果真又為處斬明揚之事爭執起來。

薑文昌為首的老臣群情激昂,明麵上是斥責拱衛司行事無忌,實際上卻是在說太後越權,不多時, 薑文昌又道:“聽聞那逃犯並未認罪, 尚未認罪,如何能處斬?拱衛司是陛下直掌, 他們如何行事, 坊間便當是陛下如何吩咐,這是要壞了陛下聲名。”

建章帝噙笑聽著,忠國公府一脈的兵部侍郎廖文星開口道:“老尚書是否忘了, 這樁舊案在十五年前便定了案,證據確鑿, 他的家主都伏誅了,他認不認罪有何要緊?”

薑文昌冷哼道:“當年是誅三族之刑, 此人雖是陸氏舊人,卻並未證明他便是當年參與謀害二殿下之人, 既無鐵證, 怎可潦草處斬了事?”

若是往日, 爭到此處,孫律早就忍不住開了口, 可今日他卻格外沉默。

傅玦這時問:“按薑尚書的說法,這逃犯不僅不認罪, 還口口聲聲為陸氏喊冤,那這喊冤之言,可也要信嗎?”

薑文昌一愣,不懂他此話是在為孫氏開脫, 還是真的問他要不要信,“當年的案子,的確證據確鑿,早已定案,他喊冤莫不是為了脫罪?但就算有罪,也不能想判個死罪便判個死罪。”

朝臣紛紛議論起來,這樁舊案從前是禁忌,如今卻又被擺在了明麵上,因當年鬧得動靜實在太大,任是誰都好奇細微末節,到了如今,也沒幾個人知曉當年的案子到底是如何案發,那謀害皇子的陰謀,又是如何籌劃。

自然,更無人敢說明揚所表冤情可能是真的。

可這時,禦史中丞藺知行上前一步道:“陛下,拱衛司此番抓到的人,名叫明揚,當年也是軍中將領,瑤華之亂後,陸氏一脈盡數伏誅,舊仆卻逃竄極多,這些年來,皆不見蹤影,但此人卻冒險回了京城,陛下,他所喊冤情,是否有可能為真?”

傅玦遙遙看了一眼這位世家出身的藺大人,對他有此言有些意外,而他此言落下,就如同水入油鍋,整個朝堂轟然炸開來。

“藺大人此言,是說當年瑤華之亂的案子查錯了?”

“藺大人身在禦史台監察百官,是否質疑成了習慣?竟連那逃犯之言也要相信?”

“藺大人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難道謀害二皇子殿下的真凶另有其人?當年的幾家人都是被冤枉?”

藺知行年紀尚輕,早前也是直言敢諫的脾性,但驟然被眾臣圍攻,還是有些吃不消,一時麵上青白交加,不知如何辯論。

“罷了!”

聽底下要吵起來,建章帝涼聲道:“瑤華之亂的案子早有定論,絕無可能因一二宵小之言便行質疑。”他又看向藺知行,“此案還是當年先皇與三法司親定,無憑無據,怎可妄論?”

這是句重話,藺知行立刻跪下請罪,朝臣們噤若寒蟬,再不敢議一句。

早朝散時,孫律與傅玦一同朝外走,孫律看了看左右,低聲問:“昨夜審得如何?”

“未曾招認,去家中搜到了一方被磨平的玉印,與幾件遺物,已經令人去查了,若能追查出謝南柯的身世,或許能找到那幕後之人。”

孫律看了一眼天穹,“那你恐怕來不及了。”

傅玦隻道:“盡人事。”

二人在宮門處分別,孫律往拱衛司而去,傅玦則出宮直奔刑部衙門。

……

戚潯到刑部時,已是巳時初刻,剛走入後院,便見宋懷瑾從地牢方向出來,她連忙迎上去,“大人,謝南柯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