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暖放下車窗簾子,坐回馬車裏,調了個舒服的姿勢倚靠在車廂裏。
馬車緩緩向前行進著,順路風時不時將車簾掀起,邊暖所倚靠的位置恰好能通過掀起的車簾子看到靠在車廂外的冥翳。
她忽然覺得好笑。
冥翳這幅樣子從遠處看,會不會像是掛在馬車上的人體燈籠?
感覺到邊暖似在發笑,冥翳扭過頭:“你笑什麼?”
邊暖道:“大人,你的名字是什麼?”
邊暖也答非所問。
和這鬼大人也算是熟悉了,她還不知道這鬼大人叫什麼,突然很想知道。
“冥翳。”
沒想對方竟回答了,邊暖坐直身,默了會兒,想到什麼,笑道:“名義?是人們(min)的名義嗎?”
冥翳看著邊暖,難見露出冷淡之外表情的冥翳竟朝邊暖斜睨了一眼。
邊暖又一驚:“大人,您剛剛是朝我翻白眼兒了嗎?大人您生氣了?”語氣裏哪有什麼害怕和關切之意,盡是笑意。
冥翳不想再跟邊暖廢話,閉上眼,身形一動,留下一股勁風,消失在空氣中。
邊暖一愣,隨即笑了。
當真生氣了啊。
無辜的心道,我以為地府也有電視的嘛,開個玩笑而已。
這邊玉兒驚呼道:“好大的風!”伸手去擋簾子,恐被風掀起的簾子打到邊暖,剛伸過去手,風卻停了。
邊暖看一眼桌上的玉盤,道:“吃完了?”
玉兒臉一紅,點點頭。
邊暖滿意的笑了。方才還有些鬱悶的心情,此時一掃不快。
正在此時,馬車停了下來,馬夫喊道:“小姐,到了。”
冥翳這邊被邊暖氣走,便一路往地府飛去,那架勢,趕著投胎的都沒他著急。
他是果真被氣到了,可若說究竟是怎麼被氣到的,他又說不上來。
因為那話?那話是什麼意思他都不是很明白。
這是邊暖的魂魄進到暖陽身體裏後第一次走出王府,這次遊玩,暖陽會和北珩衍的關係更近一步,也是關乎邊暖未來命數的一個節點。
罷了,隨她去,大不了命運軌跡偏了,他再強行掰回去。
冥翳一路殺回到地府,這才想起鬼煞那家夥被冥帝叫去問罪了。
奈何橋頭,鬼煞的差位被一個叫作幽焱的家夥暫時頂替著。
奈何橋上,報道的新鬼依舊是排成一條望不見尾的長龍,好像永遠不會減少的樣子。
冥翳突然生出想看看那長龍盡頭的心思,便走向奈何橋,一隻腳剛要踏上橋,不知從哪裏突然憑空冒出來一個戴著兜帽的黑鬼。
“您不可以從這裏過,這裏隻許生魂通過,您不是。”沙啞的仿佛繡了的鐵器摩擦發出的聲音,冥翳那樣強的功力聽了竟都有些受不住。
皺起眉頭,冥翳指指奈何橋上來回跑,盤數新鬼人頭的陰司小吏:“那他們呢?”
黑鬼道:“他們是鬼,也是生魂,您不是。”
成,欺負我不是地府的人是吧。
“請。”黑鬼毫不通融。
罷了罷了,本也是閑來無事,反正也沒什麼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