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懊惱得想咬死自己。

明明是想逗逗他的,結果他沒什麼特別反應,倒是挖了個坑讓自己鑽了進去。

“別這麼沮喪,我看好你。”他竟然還一副給她加油打氣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肩。

夏然隻得硬著頭皮,哼了哼,“就怕你受不了。”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性暗示!

付易琛難得的揚起唇,眸子灼灼。

俯首覆在她耳邊,低語:“我拭目以待,最好別讓我失望。”

被他清新的男性氣息密密包圍,讓她忍不住想起這一段時間來他們之間的纏-綿,心頭一陣蕩漾,頓時隻覺得臉上更熱。

“我我真和你開玩笑的。”

付易琛卻已經抽回了視線,淡淡的望著台上,悠悠的說:“那從現在起就開始認真。”

夏然有些無語。

有種很不詳的預感,今晚自己一定又得不到一場飽飽的睡眠。

彼時,悠揚悅耳的鋼琴曲在場內揚了起來。

兩人皆舉目看去,隻見顏以離端坐在優雅的三角琴邊。她陶醉在自己的樂曲篇章裏,神情柔軟,細指飛舞跳躍,畫麵和樂曲都有種說不出來的美好

她的琴藝很好,夏然是一直都知道的。從小,顏敬亭花了無數心思栽培她,至少,這一點上,顏以離不曾讓他失望。

視線穿過層層人群,夏然看到了終於出現的顏敬亭。

遠遠的

他用一種自豪、驕傲的神色看著台上的女兒。偶爾,周邊的人和他低語,他爽朗的哈哈大笑。

夏然幾乎能想象得出來,一定是旁人在誇讚他那寶貝女兒。

心裏,源源不斷的酸澀往外湧。

如果,現在坐在那兒的是自己,他會不會也會有這樣的神色出現?

或者,會不會願意像看顏以離一樣,多看自己兩眼?

付易琛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見到顏敬亭以後,目光微冷了些。

沒有多語,隻是鬆開夏然,朝台下被眾人簇擁的優雅婦人走過去。

付夫人見到兒子,暫時停止了和旁人的對話,笑著挽著兒子的手,“怎麼就回來了,不在花園裏好好談談戀愛?”

“她鋼琴彈得不錯,我想讓她也試試。”他的視線,停在她落寞的側臉上。

付夫人即刻懂了,看了一眼舞台上的女孩,“以離的琴藝也算是一流,要挑戰她還是需要一點實力的。”

“我對她有信心。”

“那好,別怪媽沒給你討好佳人的機會。讓她去準備一下。”

付易琛再回來的時候,一曲曲子結束了。

夏然清楚的看到顏以離笑著奔入顏敬亭的懷抱。這一刻,她竟然迷了眼眶。

付夫人在台上說了好些讚歎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曾聽進去。

直到,付易琛高大的身影,將自己籠罩住,她才急著把眼眶的淚,逼了回去。

抬頭,對上付易琛海洋一般的深瞳。

“去吧。隻要站上了舞台中央,你想讓誰看到你,都能看到。”

即使,眼裏從來就沒有自己的顏敬亭,也能看到她嗎?

夏然提著裙擺,在付夫人鼓勵的眼神下,她從容的上台。

“這是怎麼回事?今晚明明沒有這個節目的!”顏以離驚呼,牢牢攀住父親的臂彎。

她也知道夏然的實力的。

所以

此刻,自然是如臨大敵。剛剛的新聞已經很不利她,現在若再讓她奪了風頭,她豈不是更無法下台。

顏敬亭望一眼台上的女孩,不忍身邊的寶貝女兒著急,他拍著顏以離的手安撫,“你放心,爸爸花這麼多心裏栽培你,難道還會輸給她不成?一會兒,她隻會灰頭土臉的下來。”

“可,萬一”

“先別急。”

清脆的琴音,徐徐流瀉出來。

一個個美妙的音符,宛若跳動的精靈,有一種神奇的魔力,頓時讓場內漸漸的安靜下來。

燈光下,白衣似雪的女子,和她的琴音一般,美得純淨、無暇。

眼睫輕垂,淡淡的陰影散落在眼下,清晰透亮。

音符輕快,卻也纏綿、唯美

仿佛置身於叢叢櫻花樹下,花香飄逸,花瓣似雪

顏家父女倆,頓時瞠目結舌,今晚的輸贏已經太明顯不過。

付易琛則怔忡的立在那,望著她的眸子,越發深邃,若有所思。

曲畢,夏然起身鞠躬後,場內爆發出陣陣熱烈的掌聲。

夏然下意識往某個方向看去,可是

她失望了!

顏敬亭是看著她,可那雙眼裏,沒有一絲一毫作為父親的驕傲,反倒是除了冰冷還是冰冷。

仿佛一桶冷水澆灌過來,她一點一點快-感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