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讓夏然越發覺得愧疚。
“你們不像易琛說的那樣,隻是朋友關係——上回在這裏我就看出來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你們六年前就是情侶了。”
“我不是故意想要傷害你”
“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沒有預料的生氣,談談反倒幽幽的開口,沉鬱的眼神裏似盛著很多無奈。
她笑著,望著夏然,“易琛是什麼人,你肯定比我更了解他。他心高氣傲,越是沒有得到的,他便越想要去征服。等到終於到手了,才可以甘心的放手。夏然,你是個聰明人,應該很清楚我在說什麼。”
夏然擺在腿上的雙手,微微蜷縮起來,指關節有些蒼白。
談談也很了解他
事實上,她也曾經想過付易琛為什麼要把自己綁在身邊。最後,唯一想到的理由,也是如談談說的這樣,不甘心罷了!
“該說的也都說了,一會我還有個通告,就不久坐了。”談談站起身來。
夏然有些木然的跟著起身,談談側身將剛剛她拎過來的袋子遞給夏然,“這是昨晚易琛在我那換下來的襯衫,我已經替他洗過了,麻煩你幫他收進櫃子裏。對了,最好是掛起來,起了皺他就不願意再穿了。還有領帶,是擺在櫥櫃裏第三層”
談談還在繼續說著,夏然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隻覺得手裏拎著的袋子,幾乎有千斤重。
昨晚,一整夜,原來他都呆在了談談那裏
所以,那孩子的照片不過隻是個幌子嗎?
想到昨晚他那緊張不安的樣子,夏然臉色微微發白,胸口像被棉花堵住了一樣。
好難受
好難受
“夏然,怎麼了?”談談在她跟前揮了揮手。
這才回過神來,收起心底的酸澀,她若無其事的笑笑,“沒有。你說的我都記下了。”
“那就好。那我先走了。再見。”談談徑自往玄關走。
她沒有送出去。
隻是聽到門被關上,她臉色笑意漸漸消失
突然覺得站著都沒有力氣,隻能無力的靠在身後的沙發上
心頭
好涼,好涼
胸口
像被利刺刺著一樣,有些喘不過氣。
很難過
可是,她又有什麼資格難過?
和他的開始,不過是場遊戲而已。是她傻得不可救藥的要往裏麵跳。
現在醒悟,還不晚。
正發呆
擱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這才回過神,發覺臉上涼涼的,她慌忙抬手擦幹眼淚,拿起手機。
手機上,顯示的是一串陌生號碼。
努力的將情緒穩了穩,她才接起來。“喂,你好。”
“請問是連小姐嗎?”
“對,是我。”
“你好,我是昨晚給你名片的間一。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記得。”
原來是他
倒是沒想到他會有自己的號碼。
夏然勉強笑了笑,“當然還記得。”
“那就好,不知道連小姐考慮得怎麼樣了。”
捏著手機,她的視線,瞥過身邊的袋子。精致的襯衫上,仿佛還殘留著談談的香氣。
昨夜,他們
不想再想下去,便抽回目光,努力平穩的回應對方,“什麼時候試鏡呢?我願意去試試。”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間一顯得很高興,聲音也不由得高揚了幾分,“那就今天下午好了。今天下午兩點我們就安排了試鏡。”
“好的。我一定準時到。”
掛了電話,夏然將沙發上那袋子提到樓上的臥室。
照談談交代的那樣,工工整整的替他把襯衫和領帶收進衣櫥裏。
果然
是他昨晚穿到宴會去的那一套。
已經不想再去想了,她下樓,吃了早餐,拿了包便出門了。
她徑自去了一間百貨商場。
這裏的衣服,最低也是幾百塊一件。以往她的收入並不高,所以很少來逛這種地方。
但,今天不一樣。
這次的試鏡,她希望一舉成功。一旦開始,就沒有失敗的理由。
“就這套吧。”簡單的試過後,夏然幹脆的挑定一套。
拿了裙子走出百貨商場,卻被一個溫潤的聲音叫住,“夏夏。”
回過頭來,一眼就見到了人流中立在那兒的井明軒。
離得十多米的距離,她仍舊能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疼惜和關切。
他已經快步過來,下一秒,她被不由分說拖進了他懷裏。
“我都聽說了阿姨的事”
提到過世的母親,夏然心裏揪著痛。他的懷抱,好溫暖,讓她心底的涼意稍微緩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