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易琛則仍舊木然的坐在那,一動不動。
她的話,他一句都無法反駁。
因為
他心裏比她更清楚。
妞妞是他的責任,更是他的親人。如果他真的自私不去理會。這輩子他都不會原諒自己。
可是
他的夏夏呢?他的愛情呢?
疲倦的將頭靠在身後冰冷的牆上,天花板白得有些晃眼,他卻覺得眼前是一片看不到光的黑洞。
這麼多年,他是第一次這樣子迷茫,找不到出口。
即使四年前和夏然分手,他也那樣子明確目標——遲早有一天,他要再一次闖進她的生命中,成為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可是,現在
他要放手了嗎?
劇組的生活,夏然過得很充實。累,卻很滿足。
任妍並沒有想象中的太難相處——除卻前幾天的發難,之後她再也沒有多說過她一句。隻是,也並沒有和顏悅色。她始終隻是保持著自己那份獨有的冷傲和特立獨行。
就像一隻驕傲的孔雀,難以被人征服。
晚上收工休息的時候,她每天都會接到付易琛的電話。
詢問她的拍攝進程,關心她的飲食起居。電話那端的他,除卻顯得有幾分疲憊以外,再沒有任何端倪。每次和她聊天的時候,情緒都很好。
隻是,唯獨夏然問他什麼時候回國時,他的回答總是過幾天。
那時,語氣會稍微暗沉一點。等到夏然剛要詢問時,他的情緒轉眼又上來了。
第十天,沒有見到夏然。
付易琛掛下電話,剛剛神情間的溫柔瞬間消失。
他望著電話,久久發怔。
而後,開車往和某人約定的地點開去。
酒吧,喧鬧噪雜、光怪陸離的燈光映出一張張或麻木或蒼白的臉孔。
雷禦天坐在吧台,百無聊賴的等他。看到他進來,忙朝他揮手。
“怎麼今天突然跑這種地方來?”雷禦天奇怪的望著他。
今天恰巧來美國辦一些事情,便被他拉到酒吧——這種場所,付易琛並不常出現。
付易琛沒有回答,隻是直接找酒保拿了三打啤酒。
雷禦天望著他猛灌的樣子,挑眉,“心情不好?”
他是個很理智的人,正常情況下,他總是保持自己的清醒。更別說,現在把自己往死裏灌的樣子。記得上次這樣發瘋還是四年前他和連夏然分手的時候。
付易琛狠狠灌了一口。
苦澀的酒順著喉管往下滑,他隻覺得苦進心裏。他望著雷禦天,木然的說:“我和夏夏求婚了。”
明明是個好消息,可是語氣裏卻盡是灰敗。
所以,雷禦天不得不這樣想——“又被她拒絕了?我說,老付,你這輩子估計就真栽她手上了。”
“她答應了。我們約定好,我回去就結婚。”他仍舊是那樣平靜的語氣。平靜到,有些失常。
眸子在璀璨絢爛的燈光下,卻看不到半點兒星輝。
一貫大大咧咧的雷禦天,此刻也覺得不對勁,他的情緒太down了。他狐疑的望他一眼,“那你幹嘛在這悲春傷秋?這不是好消息嗎?”
幾乎隻是眨眼的時間,付易琛一瓶酒已經被灌完。
他又抓過來一瓶,轉身,疲憊的靠在吧台上,雙目無神的看著舞池中舞動的人群。
他開口:“如果我和夏夏結婚,妞妞就會死。”
那就相當於,他親手殺了她的女兒
噪雜的氛圍,雷禦天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側了側耳朵,湊到他冰涼的唇邊,“說清楚點,你剛剛說什麼?”
“你沒聽錯。如果我娶了夏夏,就等於殺了妞妞。”
“誰是妞妞?”雷禦天不知道還有這號人的存在。
“我女兒。”
雷禦天無法掩飾自己的驚訝,“什麼?!私生女?那她母親是誰?”
難怪上回思遠打電話問他關於老付有沒有孩子的事,當時他還以為是她們女人在胡思亂想,沒想到竟然
見付易琛好久都沒吭聲,雷禦天又想到那天思遠的話。他試探的開口:“孩子她媽,不會是談談吧?”
他沒一絲一毫的停頓都沒有,“就是她。”
“oh,mygod!”雷禦天頭痛的撫額,“思遠一定饒不了我!我可是打了包票,你不會和那女人有什麼的呀!老付,你也太辜負我了。”
他簡直要哭了。
付易琛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那孩子是她替我哥生的。”
“等等,什麼情況?”雷禦天的哀嚎聲頓住。他很難理清楚現在的情況。“你哥不是已經”
他記得,四年前,他哥因為一個娛樂圈的新人而被黑道追殺,最後死在亂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