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看她。
隻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苦、澀,占據了他整個口腔。
“就當是玩笑吧。”
寒意,從腳底一點一點滲透出來。
夏然以為剛剛在水裏浸泡半個小時就足夠冷了,卻沒想到,原來
這種感覺,更冷。
冷得,整個四肢百骸都像凍僵一樣,鑽心的痛
“我要一個理由。”她不相信,也很不甘心。
“沒有理由。”唯一的理由就是
以後的他,不會再是能站在她身邊的男人。她那樣驕傲,怎麼能容得下一個他和其他女人的孩子?
“既然沒有理由,那我不會接受!”她倔強起來,咬著唇,直勾勾的盯著他。
眼淚,讓他一窒。
她有咳嗽了。
“你坐著,我馬上回來。”他起身,不等夏然問清楚,他推開門走出咖啡廳。
望著那背影,夏然將唇咬得幾乎滲出血來。
她,被突然判了死刑
不,這其實是比死刑還難過的刑罰的。淩遲,也不過如此。
前幾天神情求婚的男人,不過幾天,卻將她無情的就這樣拋下。
突然,坐不下去。
因為,不知道再坐下去,他還要和自己說什麼更讓她難受的話。
像逃難似的,丟下手裏的咖啡,她哭著,跌跌撞撞的從咖啡廳裏衝出去。
付易琛從藥店推門出來,寒風撲麵而來,就看到她踉蹌著消失的身影。
那纖瘦的身形,在燈光下被拉得越發的細長。就好像一把刀,割在他心裏,喉間
一陣,窒息的澀然。
他幾乎要失去理智的衝上去,將她牢牢抱進懷裏,刻進他心裏,讓她也清楚他此刻和她一樣的煎熬和痛苦,可是
最終,他還是頓下步子。
想到在生死邊緣掙紮的孩子,想到死於非命的哥哥,他的理智,一點、一點回歸。
手裏的感冒藥,收進了口袋。
他頹喪的,一步步往停車場走。
雨,突然落了下來,打在他臉上,他卻絲毫不曾察覺。
從今天開始,他的世界,就隻剩下陰雲。要習慣
今天頭條新聞幾乎是轟炸了所有人的眼球。
孩子,談談,付易琛,隱婚,是整則新聞的關鍵詞。
思遠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被嚇得呆愣在原地好久好久,她幾乎不敢相信事情的真相真如自己先前猜測的那樣,可是,照片可以說明一切。容不得她不相信。
又氣又惱,她下意識想給夏然打電話,可是,號碼撥出去接電話的卻是她經紀人間一。
“麻煩你,讓夏夏來聽一下電話,我有很重要的事和她說。”
“你是夏夏的朋友,孟小姐吧?”間一先前見過她。
“是我。”
“要和夏夏說今早新聞的事?”
“是。我想知道她現在好不好。”她難以想象夏夏看到這則新聞會是怎麼樣的難過和心碎。
“你放心,她現在很好。最近的狀態也不錯。”確實是很好,好得有點失常。
昨晚回來一直到現在不曾睡過,即使感冒了,發著高燒也還在堅持拍戲。別說他,就是導演都幾乎要看不下去了。
“那她看到那則新聞了嗎?”
間一頓了頓,“我不想影響到她的狀態,所以現在整個劇組都把這消息瞞住了。最近的戲比較重要,一定不能出差錯。所以也希望孟小姐能配合一下我們。這件事你就當不知道好了。”
原本滿腔的怒意和深切的關心在間一幾句話下就被打發了。思遠隻能訥訥的點頭說好。末了到底不放心,又叮囑間一好好照顧她,得到間一的再三保證和允諾,才把電話掛了。
連續拍了兩天戲,夏然終於睡了一覺。
她做了一個夢。
“連夏然,我們離婚!”離婚協議書飄再她腳邊,她看到他冷酷的臉孔,以及周邊人的嘲笑。
“為什麼?”那時的她,還不夠堅強,幾乎被這個消息擊到倒下。
“沒有理由。我、玩、夠、了!”
噩夢還沒有醒。
斷斷續續的糾纏著她。
“滾!你們都給我滾出顏家。”顏敬亭趕她們的麵孔有些猙獰。
“不過是付易琛玩剩下的玩物,還留在顏家做什麼?讓大家來看我顏敬亭的笑話嗎?”
“夏夏我們分手吧。”
“沒有理由。”
“就當是個玩笑吧。”
怎麼會連求婚都是個玩笑呢?可是,她當真了,真的當真了啊!
額上,竄起一陣冷汗。
她猛然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睡意,頓時全沒有了。她以為,噩夢醒了,她能那份恐懼中,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