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哎喲!”杜醫正在葉靈參的肚子上按一下,他就殺豬似的慘叫一聲。

杜醫正忍不住拿奇怪的眼神看他,依照脈象來看,這位並無大礙啊,怎的他輕輕一按,他就痛不可遏了?

“太醫,我是不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說話時葉靈參暗中衝杜醫正使了個眼色。

杜醫正在宮裏混了這麼久,能從一個小小的太醫混到醫正的位置,可不光憑的醫術,還有他那擅於察言觀色、審時度勢的本事。

接收到葉靈參的眼色後,他心裏轉了一圈,雖說不知道這位祖宗為何要故意將傷勢往嚴重了說,但他也不好違拗,照著指示來就是了。

於是他做出一副凝重的表情,“下官給二殿下把了脈,觀殿下脈象虛弱遲緩,確實是受了不小的內傷。待下官給殿下開一副方子,除此之外,殿下還須得臥床休養一陣方才可下床走動。”

杜醫正下去開藥方了。

葉靈參歎了口氣,“要臥床休養一陣?那怎麼行?我身邊又沒個知冷知熱的人照顧著,這如何使得?不是叫我活受罪嘛!”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袁媛,悄悄扯了王利一下,示意這時候該他說話了。

王利果不愧是跟了葉靈參好些年的,對他的心思不說了如指掌,起碼也是心中有數,知道主子這是想著法兒拐著彎兒的想跟那位美若天仙的趙夫人湊近乎呢。

“趙夫人,我們家主子本來在路上走得好好兒的,結果飛來橫禍,好端端被你踢來的球給砸傷了。”

袁媛滿臉愧疚,“都是我的不是。”

王利卻並沒有就此放過她,“一句不是就能抵消了?我們主子可是這宮裏的二殿下,尊貴著呢!”

袁媛的頭愈發低了,趙構握著她的手,眸中漠然的神色一層層冷了下去。

葉靈參作勢踢了王利一腳,“你這狗奴才,胡說八道什麼呢!趙夫人也不是故意的,再說了,我傷得也不重,你至於這麼緊揪著不放嗎?我是主子你是主子?什麼時候竟輪到你來給我做主了?還不快給我滾下去!”

王利撲通一聲跪下了,“殿下,奴婢是心疼您啊!您這才剛從那冷冷清清的地方回來,就無端遭了一場禍事。這祭祖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您要是因此錯過了,老奴萬死不能辭咎!”

袁媛一聽,更是無地自容了,忙出聲道:“都是我的錯,如果二殿下不嫌棄的話,就由我來照顧你吧,我一定讓你盡快好起來,不錯過祭祖的日子。”

目的達到,葉靈參心頭暗喜,麵上卻故作猶豫道:“我當然不會嫌棄趙夫人了,隻是讓你來照顧我,不大妥當啊。也不知道趙公子能不能答應?”

他看向趙構,與其說是在詢問,不如說是在逼迫。

趙構一直保持著沉默,這時候終於開口了,“我略通岐黃之術,對於治療內傷也有些心得,不如我來給殿下看看?”

話落,也不容人拒絕,他直接上前拿過葉靈參的一隻白胖的爪子,要給他診脈。

葉靈參心裏咯噔一下,這廝該不會是說真的吧?他的手直往後縮,“不用了,怎能勞動趙公子給我把脈呢?況且,你還不相信太醫的診斷嗎?”

他的力氣哪能抵得過趙構?三兩下就將他製服了,手指搭在他腕上。

趙構眸子微垂,麵上神情清冷寡淡,叫人看不出什麼來,葉靈參心裏一陣沒底,感覺有些發毛,而讓他發毛的還在後頭。

一股凍入骨髓的寒意猛地竄入他體內,瞬間將他四肢百骸全都凍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然而這股寒意來得快消失得也快,也就是那麼一瞬間就無影無蹤了,快得他幾乎要以為是他的錯覺。

但是他抬頭一看趙構盯著自己黑沉冷漠的眸子,他心裏就一個哆嗦,知道這絕非是錯覺,而是麵前這人給他的一個警告。

想到剛才那股凍徹心扉的寒意,他就不寒而栗,雖隻有短短的一瞬,但他好半晌都還覺得周身被那股寒意籠罩著。

他再也沒有勇氣承受這股寒氣的侵蝕了。

趙構將手收回,袁媛問道:“怎麼樣?”

葉靈參察覺趙構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頓時一個激靈,忙從床上站了起來,動了動胳膊腿兒,笑著道:“趙公子還真是醫術高超啊,他那內力往我身上轉了一圈,我這內傷就好得差不多了。”

葉靈姝走過來在他肚子上使勁兒按了幾下,“當真好了?”

葉靈參叫道:“你那麼大勁兒做什麼?好人也經不住你這麼磋磨啊。”

他招呼幾人往外走,“走走走,都到我的翠華宮去,咱們好好兒吃一頓,既是給我接風,也是慶祝結交了趙公子這樣了不得的朋友,就不知趙公子可給我這個麵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