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鮮血飛濺的一幕並未發生,那矮胖刺客拿匕首的手,被謝臨淵緊緊扣住,旋即,他手上一個用力,刺客發出一聲慘叫,右手徹底廢了。

“拿下去審問。”謝臨淵收回手,命令道。

“是,將軍。”兩名士兵立刻上前來將胖子押下去。

“砰!”一個東西從天而降,恰好就落在謝臨淵腳邊,摔成了一灘肉醬,依稀辨得出是一隻老鼠,它的血肉竟透著一層黑,且有不少地方都腐爛化膿了,看起來惡心不已,且有一股惡臭散發出來。

“將軍,快遠離這東西。”謝臨淵的親衛秦師臉色一變,急切道。

謝臨淵看著被濺到衣擺上的幾滴暗紅色的血液,眉頭微皺,倒不是因為衣服被弄髒了,而是他覺得這隻老鼠像是染了什麼疫症。

“立刻燒了!”

看著老鼠被燒成一團灰塵,他心裏還是繚繞著一層陰影,有些不安。

當晚,他的不安就成了現實,他、秦師、以及當時距離老鼠不遠的幾名士兵,無一例外都發起了高燒,身體持續高熱不退。

胡鍾鮮來看過之後,神色凝重下來,立刻下令道:“將高燒的幾個人全都給我隔離起來,不許進去探視,與他們有過接觸的也找個單獨的帳篷,一律移進去,不許到處走動!現在就去辦!快去啊,愣著作甚麼!”

副將吳進回過神來,“胡大夫,這是怎麼了?”

胡鍾鮮沒好氣道:“我是大夫你是大夫?大夫的話都不聽了?想死嗎你!快去!晚一步這彭城裏所有人都不用活了!”

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吳進不敢耽擱,立馬照著他的話吩咐下去。

一場瘟疫在彭城悄然蔓延開來。盡管胡鍾鮮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采取了措施,但還是沒能阻止瘟疫的擴散。

東庭國的士氣一降再降,大部分人都擔心起自己的性命來,無心戰事。

“胡大夫,胡神醫,您老倒是想想辦法呀。”吳進又一次跑到胡鍾鮮的藥房來,滿臉焦色。

幾乎每過一個時辰,就有為數眾多的士兵被瘟疫感染,身體持續高燒,渾身無力,皮膚表麵還會生發膿皰,散發出惡臭。

胡鍾鮮沒日沒夜地研製解決瘟疫的藥方,已經熬了兩夜,眼睛都熬紅了。

“你以為我不急嗎?老子都已經兩天沒合過眼了,你就知道催催催,催有什麼用?能幫我加快研製出解藥來嗎?”

吳進被他吼得連退幾步,話都說不利索了,“不,不能。”

胡鍾鮮擺擺手,“出去吧,別打擾我研製解藥。”

“什麼?南離、北胡、中周聯合攻打東庭?”袁媛乍一聽聞這個消息,不由驚呼出聲。

她向趙構看去,他的神色已經沉凝下來。

“媛媛,看來現在我必須得回去了,等以後,我再帶你和孩子出來遊山玩水,可好?”

趙構摸了摸她的頭發。

袁媛拉下他的這隻手,圈在自己腰上,主動抱住他,“還囉嗦什麼?咱們趕緊回去!”

趙構眼裏劃過一抹笑意,帶著她飛身而起,轉眼已經去得遠了。

彭城邗江外十裏,正是三國聯軍紮營處。

中軍帳內,裴晤坐於上首,幾名將軍分列左右,一名探子趴在地上,正向幾人回話。

“彭城內感染瘟疫的人已經達到十之七八,每天都有大量人死去。謝臨淵的病情絲毫不見好轉,胡鍾鮮也沒有研製出解藥來。”

中周的一位將領興奮道:“元帥的計策奏效了!”

左邊一位長相粗獷的北胡將軍猛地拍了下麵前的案桌,“太好了!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攻下彭城吧。”

右邊一位南離的將軍讚同道:“是啊,現在東庭的那些士兵都已經沒了戰力,他們的主帥更是病倒在床,人事不知,恐怕不久就要魂歸西天了,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其他人也紛紛讚同出戰,一時群情激蕩。

裴晤抬手製止,“不急,再等一段時日,等到彭城內的兵士全部死光,咱們就可不費一兵一卒兵不血刃地拿下彭城,繼而拿下整個東庭,現在,隻消安坐,靜待好消息便是。”

聽他這樣說,其他的將士這才勉強按捺下來。

待其他人離開帳篷後,裴晤負手走出來,一路來到一座山坡,站在上麵眺望著邗江對麵的彭城,想到自己馬上就能將整個東庭徹底拿下,心情就有些難以自抑,負在身後的手鬆了又緊,最終緊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