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餐廳裏,陷入了長時間的沉寂。
陳夢蓮覺得自己的話,未免太過年輕氣盛,孔震是龍幫的第三把教義,手裏掌握著幫內精銳力量,和孔震開戰,也就意味著跟龍幫開戰,二者沒有任何區別,秦凡的行為,有些去送死的意味。
至於沈建平。則皺眉看著自己的兒子。
本是玩命的事情,他卻從秦凡的眼睛裏,看到一抹淡然和平靜。
仿佛,他說的並不是要去殺龍幫三當家孔震,而是要去和朋友一起去外出郊遊,或者是去屠宰場,挑一斤豬肉那麼簡單。
"需要家裏幫你做什麼嗎?"
良久,沈建平收回探尋的目光,打破平靜問道。
"不用。"秦凡笑了笑,"而且我將以我個人的名義去。和沈家沒有關係。"
"這不行。"沈建平當即擺手,"這本來就是龍幫和沈家之間的恩怨,以你個人的名義去處理,不太好。"
"這樣吧,我把整個安保部門都交給你。還有我在燕京幾個老朋友的電話,我今天就跟他們聯係……"
"爸,不用的。"
見沈建平滿眼的擔憂,秦凡搖了搖頭說道:"事情我已經有安排了,不需要你們再操心,隻管在家安心等著,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
"不行!"
沈建平忽然大聲嗬斥道,"你當這是去過家家麼?那是燕京!是京畿要地,龍盤虎踞的地方,是你可以隨便去胡鬧的嗎?更何況,孔三爺的大壽,除了龍幫的核心力量會在場,就連那些在世界各地,和龍幫有關係的人物,都會參加,你一個人能做什麼?暗殺?還是硬碰硬,跟孔震拚個你死我活?"
這是秦凡第一次見到父親,如此動怒。
雖然這個場麵早已經在意料之中,但切身經曆到這位華夏不被大多數人所知的商業巨擎的憤怒,秦凡還是忍不住心頭一跳,差點有些失了神。
"哎呀,你這麼吼他幹什麼啊,秦凡還不是為了我們沈家,有什麼事情你們不會好好商量,非要吵什麼啊……"
陳夢蓮雖然對秦凡的做法不同意。但是見到沈建平真的動了怒,急忙站起身,好言相勸。
秦凡歎了口氣,默默地搖頭說道:"沈家的安保力量雖然強大,但還無法同擁有著數十萬幫眾的龍幫相比,他們的插手,隻是會平添無端的傷亡,打擊我們的安保力量,而對龍幫則沒有任何損傷……"
"既然你也知道龍幫的恐怖,那你這次一個人去燕京,和送死又有什麼區別?"沈建平質問道。
"我並不是一個人。"秦凡搖頭道。
"和誰?"
"我不能說。"
秦凡默默歎息,這一次針對龍幫的計劃,下個月孔三的壽誕隻是一個起點,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卻一個也不能對外說,哪怕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也不例外。
而麵對秦凡再三緘口不言的態度,沈建平也給出了最後通牒。
"想要去燕京可以,你做事必須時時刻刻和白蒹葭在一起,我知道沈家的人你也看不上,白正則那邊我會去說,你必須保持和我二十四小時聯絡,同時讓白蒹葭在你的身邊,否則,就算和你斷絕父子關係。我也堅決不同意你一個人去燕京!"
一頓飯,就這樣不歡而散。
離開的時候,陳夢蓮本來還想安慰秦凡兩句,但是等她走出別墅大門的時候,秦凡的車已經離開仙女坡,奔著環海路趕了過去。
深夜。
環海路工業廢棄區。
夜色寂寥,幾隻瘦骨嶙峋的耗子,從下水道裏竄到地麵,雙眼冒著綠光,注視著飛馳而過的汽車。
湛藍色的賓利添越,在穿過老舊的街道後,緩緩停在了一間廢棄排汙廠的大門口。
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人下車,左右觀察確認附近沒人之後,才裹了裹夜行衣的帽子,將自己全身上下都隱藏在黑夜之中,才朝著遠處的一座廢棄船廠走了過去。
"秦少。"
鏽跡斑斑的後門打開,張子豪應聲探出頭,然後將鐵門關閉。
"杜力交代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