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千聽到外麵工作人員說發生小雪崩的時候正在烤火,裏麵的衣服都被陶夭剛才砸的雪球浸濕了。
“Snowslide?”他拽住一個人的衣角。
幾個工作人員點頭,做了個手勢,表示很平常,很小的一個雪崩而已,他們這裏經常有。
幾個人正動作匆忙地做準備工作,提醒出行的遊客暫時留在這裏。
時千衣服也沒穿就衝了出去,後麵有人喊,他仿佛什麼都沒有聽見。
陶夭還在外麵玩雪,他們如果看到的話應該會把她帶過來。
然而沒有。
帶來的隻有幾個不認識的遊客,就連老婦也不知去向,根據他們討論的內容,應該也在山的附近。
時千往前走了幾步就被人攔了下來。
“Wheretogo?”
時千英俊的臉上絕無之前的好說話,被攔下反而沒有絲毫的感激隻覺得對方在阻止他找人,二話不說地就推開對方往那邊走去。
那人隻覺莫名其妙,是個瘋子吧,連外套都沒穿就往遠處走。
方圓幾裏也不知去哪裏找人,時千按照她剛才的方向和感覺來判定,走了幾步,發現位置有點偏,再放眼四周,不遠處有一個紅色的帽子。
陶夭正露出半個身子,艱難地從雪堆裏爬了出來。
時千快步跑過去,把她從雪堆裏拉了出來,神經緊繃著,“怎麼樣,有沒有受傷,臉怎麼這麼冷。”
一字一句都像是炮彈一樣從喉間裏飛快地吐出,嗓音低沉緊張像是帶著哭腔但仔細聽又不是,他雙手拍了拍她的臉,小臉凍得通紅。
“我沒事,就是太倒黴了。”
陶夭嘴唇凍紫了,怕他太擔心言簡意核說了幾句,“你怎麼沒穿衣服就跑出來了。”
時千嗯了聲,看都沒看自己,拉著她往那邊走去,幾步邁開後發現帽子還在地上,蹲下身子正要撿,耳畔換傳來仿佛山崩地裂飄忽似遠似近的聲音。
“糟糕,雪崩!”
兩人毫無預備被眼前的雪衝擊好幾米遠,幾乎沒有知覺的雙手緊緊牽著生怕走散。
又是一次小雪崩,令人無一不心驚膽戰。
時千從雪地裏爬起來,身上的雪還沒拍幹淨,第二波衝擊再次襲來,陶夭忽然尖叫了一聲,他看她,並沒有大事,然而順著她所指的方向。
服務中心一排紅色小房子前幾乎被雪掩埋。
“我剛才還看到有人在那裏,他們都在。”陶夭聲音透著顫抖,越來越心驚害怕,呆呆地望著遠處。
時千不知怎麼安撫她,眉頭緊皺,他自己連外套都沒穿,未幹的毛衫再次被雪貼在肌膚上甚至毫無知覺。
“這裏不能久留。”
他低啞地道,拉起她的手踩過一層有一層被雪覆蓋的地麵,兩人的雙腳都深陷進去,陶夭原本從雪堆裏出來就沒什麼力氣,現在更是累得不行。
恐懼鼓舞鬥氣,現在即便不是下坡改為上山她也能撐到最後。
“你冷不冷?”陶夭忽然問。
時千唔了一聲也不說冷不冷,隻說:“你跑得動嗎,我們跑吧,這裏隨時會有雪崩。”
“我……”
她其實是跑不動的,繞過一棵棵鬆樹還要注意腳下,連走都是困難。
“他們會不會有事?”她問。
一腳不小心陷進雪水裏,拔出來時鞋子已經濕了,更難受得不行,嘴上還是一副堅韌。
時千還沒來得及回答,隻覺耳後有轟隆隆的聲音,像是在做電影特效,回頭看去一大波白色像是煙霧從山上滾了下來。
加速度大得他們根本來不及躲開,被一波衝力衝散了,兩人的手忍不住也放開了。
開口說不了任何的話,冰涼的雪像是團霧似的噴入嘴裏,呼吸都困難,陶夭啊了一聲,身體在山坡上沿下滾動幾圈,撞上了鬆樹。
腰仿佛要疼斷了,她剛睜開眼,時千正向她這邊過來,他全身上下的雪往下掉,每一步邁得極其艱難,走到她這裏手撐住鬆樹,低聲道:“看來是大雪崩。”
陶夭原本慌張的心更亂了,但看著他的臉,忽然有種就算死在一起也挺好的心願。
不等她開口,剛才那個方向再次湧來大波大波的雪積層,他們所撐的鬆樹很小原本就搖搖欲墜,此時毫不費力地被崩雪連根帶起,和他們一起衝向下坡。
陶夭感覺身體懸空,男人的手緊緊抱著她的腰身,她以為兩人是緊緊貼著,停下後才知道他用身體護住了她。
衝擊他們的是大雪崩,不止他們這個方向連帶著其他位置都免不了衝擊,尤其是風正對的方向,也就是服務中心那邊,雪幾乎把房子掩埋了。
“時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