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輕聲嗯了聲,把東西收好,轉身要走,被男人喊住:“坐下來陪我。”
她腳步停住。
“一會就好。”
“我挺忙的。”
“比我忙?”
她扯唇,還是走過去,慢慢坐下,雙手的手指不禁蜷緊了包帶子,“有事說事。”
她這種公事公辦的樣子看著很讓人來氣。
時千微微起身,輕而易舉將她撈入懷中,聽得陶夭一聲驚呼聲將她壓在身下。
男人的俊臉逼迫壓抑,隱藏許久的陰鷙顯山顯水的吐露,“討厭我?”
她手撐在他胸口讓兩人幾乎貼近的距離拉遠一些,別過臉漠漠道:“還好。”
“我和她沒有發生關係。”
“你之前說過。”
他懶懶一笑,“我知道,但就想讓你記住。”
“說完了嗎,我想走了。”
男人身體再精瘦也是六七十公斤往上的重量,而且毫無控製地壓在她身上,難受壓迫的無法呼吸。
時千微微撐起身子,半壓著她,“夭夭,我們之間應該坦誠相見,嗯?”
“我對你不坦誠?”
“你愛我嗎。”
“愛。”她頓了頓,語氣冷下幾分,“那又如何,目前我不會考慮我們的關係。”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時千稍稍鬆了口氣,又像個小孩子似的委屈吧啦地看她,“這段時間我看誰都是情敵。”
她坐了起來但身體還是和他緊貼著,溫度炙熱,她抬眸,“你說誰?”
“大哥,上回……”
“時晏,怎麼了?”
“嗯,看他像個情敵,但想想他根本就沒資格,我是指各個方麵。”
說白了就是人身缺陷。
陶夭沒說話。
“夭夭。”
“嗯。”
“我也愛你。”
“噢。”
“……”
時千很不爽啊,這是正確的回答嗎。
他坐直身子,扳過她的臉,一本正經地道:“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從前有兩個人,一個叫做我愛你,一個叫做我不愛你。有一天我不愛你死了,那麼剩下的叫做什麼?”
“幸存者?”
“……”
陶夭站起來,提起包,懶得再陪他一塊兒無聊,“我去醫院陪曲欣,先走了。”
“我送你吧。”
沒有拒絕。
路上,陶夭在想自己到底要做什麼。
不是說要讓他吃點苦頭的呢。
怎麼又心疼了。
到了醫院,時千去停車的時間,她看著那個報告,思忖很久,最後用手將它撕掉,扔進垃圾簍裏。
時千和江心和之間,她選擇了前者。
也許被他撩得心動心軟了吧,可扔進去的瞬間她不覺得後悔,這本就是犯了金融罪,投機取巧的人應該獲得懲罰。
打了個電話給江心和,平平靜靜的一句:“WUW報告我毀掉了。”
那邊的江心和一愣,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還是苦笑了下,“嗯,我知道了。”
“你的嶽父犯了法,自首可以讓他減輕罪行。”
“我……知道,會提醒的。”
掛了電話,時千不知何時站在旁邊。
陶夭抬起的眸子裏閃過片刻的驚慌,下一秒,她整個人都被男人擁進懷裏,後腦被大手扣住,低低啞啞的嗓音響起:“夭夭,我就知道。”
她愣住,“知道什麼?”
“WUW的事。”
心中陡然升起一種恐怖感,她閃亮的瞳眸從驚慌轉化為詫異。
時千有條不紊地陳述:“WUW漏洞百出,之前就有人懷疑過他們沒有度過金融危機,但沒確鑿證據。”
“你既然早知道,為什麼還要接手?”
“去了費城才曉得接單子的人是你啊。”
“……所以呢?”
試探她嗎?
“想考驗你能力來著。”
她沒說話。
有點可笑。
江心和想要她幫他嶽父的忙,時千早知道卻沒有說。
“你別多想。”時千低眸,大手撫摸她的長發,“是個經濟案,需要放長線釣魚,國際警察已經介入了,幾個浮出水麵的高層都逃不過。”
“可是你沒有提前和我說啊。”
陶夭閉了閉眼睛,自己真是個跳梁小醜,還以為能讓他吃虧,倒頭來全是局中局。
時千握著她的手,低低地問:“和你說,你會告訴江心和嗎?”
她沉默,深呼吸了一口氣。
笑,擔心她告訴江心和,讓他的嶽父有逃脫的機會嗎。
“算了,不說了。”她淡笑,“我也吃不準會不會說。”
抬腳轉身就走。
時千緊跟其後。
陶夭腳步飛快,來到病房卻發現曲欣病房的門大敞著。
很快,護士緊急推車出來,幾個專家醫生緊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