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手中朱筆微顫,他額角青筋暴起,頓時將桌上的奏折全都推到了地上。
李公公駭得連忙跪在地上,臉如白紙,忙道:“陛下息怒!”
慕容衍思考片刻,臉色逐漸恢複如常。
“再傳朕旨意,既然夏卿歌醫術超絕,便傳她入宮,為朕診脈。”
李公公未作遲疑,立刻伏地稱道:“是,陛下。”
此時夏府內喜氣洋洋,二小姐要嫁給太子殿下當太子妃了,這可是無比的榮耀啊!
這道旨意倉促,有許多東西要準備。
嫁妝麼,把夏江之前給夏卿歌準備的拿過來用就行了。這嫁衣可得重新置一件新的。
將軍府的下人們,都被夏夫人叫了過去,安排各種各樣的備婚事宜。
夏卿歌去正屋裏麵探望父親,一進去發現,整個院裏冷冷清清,隻有兩個不過十一二歲的小丫鬟,正坐在廊下打盹。
那火爐上的水壺都快燒幹了。
夏卿歌拍醒她們兩個。
小丫頭看見夏卿歌,連忙爬起來,戰戰兢兢地下跪求饒。
夏卿歌忍住不悅,問道:“這院裏的人呢,怎麼就剩你們了?”
小丫頭怯生生地回道:“姐姐們都被夫人叫去籌備二小姐大婚了。”
夏卿歌忍住怒氣,走進夏江的屋子裏。
昨夜走時,夏江是個什麼樣子,今天依然是個什麼樣子。
那褥子上沾了血跡,也依然在那個位置。
此時,夏夫人歡聲笑語地走進院子,一邊說道:“大婚的首飾,必然是城東那家才行,柔兒必須用最好的。”
她兀自笑著,一抬頭,便看到了一臉陰沉的夏卿歌。
夏夫人嚇了一跳,拍著胸膛罵道:“一天到晚,擺著張死人臉給誰看?莫不是巴不得你父親早點死嗎?”
夏卿歌冷冰冰地盯著夏夫人:“父親昏迷不醒,你居然就留了兩個不懂事的小丫頭在院子裏,萬一父親醒來怎麼辦?”
夏夫人不以為然地說道:“如今你妹妹大婚在即,院裏人手不夠,我當然要用。你父親若是醒了,她們自然會去叫我的。”
“久躺之人,容易得褥瘡,必得時不時地給父親翻翻身體,夫人難道連這個都不懂嗎?”
夏卿歌義正言辭地喝斥夏夫人。
夏夫人臉上火辣辣的,唇邊揚起一絲嘲諷的嗤笑:“這個時候你倒裝起孝女了,下毒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看你是嫉妒你妹妹能當太子的側妃吧!”
夏卿歌氣極,正要和她理論。
前院裏忽然有人來傳,宮裏的李公公又來宣讀旨意了。
二人一愣,不明白這李公公去而複返是什麼意思。
她們不敢耽誤,隻能立刻前去接旨。
等夏卿歌到了,李公公立刻下達皇帝的旨意。
“皇帝口諭,宣夏卿歌入宮,為陛下診脈。”
什麼?!
夏卿歌心裏一驚。
夏夫人更是難以置信地瞪著夏卿歌:“就憑她?李公公怕是誤會了吧,她不過是會些三腳貓的功夫罷了,如何能為陛下診治呀?”
這道旨意下得很是古怪,夏卿歌不由多留了一個心眼。
她連忙俯首稱道:“多謝陛下厚愛。李公公,我父親重傷未愈,生死未卜,民女可否等父親傷勢稍有好轉,再行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