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海，吳言每一寸肌膚都被溫柔的月光親吻，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叫囂。
麵前的男人沐浴在海的魅力之中，周圍的空氣明明沒動，卻被動人心魄的味道席卷。喬南的眼眉逐漸隱在陰影中，隻留下精致的輪廓。
吳言站定，轉身，麵對喬南，憑借本能開口：“我們以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
喬南向前走了幾步，他走進了月光照耀的地方：“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他帶著淡淡的微笑。
“我……”吳言卻不敢開口，他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答案，不知道後果是否有能力承擔，不知道他是否有資格代表這身體聽一次訴說。
這樣的月夜他不願破壞。
喬南的眼睛裏倒映星輝，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仿佛卸下所有防備，將自己最脆弱的內心暴露在吳言麵前。
在一覽無餘的月麵前，誰又比誰更高尚。
“你是不是——”
“是。”堅定的聲音從喬南口中傳來。
看著吳言聽到答案後慌亂的神情，喬南笑容變淺，但他沒有住口：“我根本忘不了。”他垂眸。
“沉靜思考的樣子，我忘不了；犯傻的樣子，我忘不了；堅持的樣子，我忘不了。就像一根刺。”他閉了閉眼。
“斷在我這兒。”他指了指自己的心，“你不能明白。但沒關係，這與你無關。不需要有負擔，去過你的生活。”
喬南依舊笑著，星星在眼裏閃爍，融進黑色的大海，很快消失不見。
看著這樣的喬南，感受著他對吳言的用心，心痛就在一瞬間。
原來人真的會心痛。
被這痛牽引著，吳言呼吸變得急促：“你要如何，我們就如——”
就像海的陰晴不定，電話聲響起，帶來了雲層，遮住了月光。
吳言接起電話，慌忙之間開了免提：“雅雅？”
“師兄，你們是不是後天就回來了？”
“啊是的是的。”吳言不知為什麼，緊張地嗓子都要說不出話。他微微側過身，不知道是在躲避眼前地喬南，還是電話裏的雅雅。
“你怎麼樣？同行的人怎麼樣？”雅雅難得溫柔的聲音，卻揭開了月夜披上的暖意，寒風瞬間裹挾著他們。
“我很好。”同行的人，就是喬南了。
“喬南，也很好。”
幾步外的喬南沒有避開，他微微攥起了手，剛打算開口。
“吳言，自從和你住在一起，我——”
“你是優秀的學長、稱職的助教、懂得尊重女生的男人，直到這次分別，我發現——”雅雅躊躕了片刻，突然鄭重開口，“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隻剩下海浪翻滾的聲音，沙灘上兩個人靜靜站立，還有一部已經掛了的電話。
吳言忘記自己有沒有回複，是如何回複。他望向喬南，這一望，就是永生也忘不了的一眼。
喬南的眼神隻剩下空洞，但他還在笑著，他蹲下，撫摸腳邊的海浪，緩緩站起來。再次看向吳言，眼裏重新充盈著月的清冷和海的藍黑。
吳言的心裏好像也被種下了刺，他知道，就像那晚的氣球，有什麼東西飛走了。
看著喬南微微動著的嘴唇，吳言心生畏懼：“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