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與楊嶽對視一眼,心下皆奇怪,明明上官曦一早去見了陸繹,怎得說還未回來。
莫非此事她有意瞞著謝霄?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他們自然也不說破。楊嶽道:“謝兄,我有一事相求,不知謝兄可否幫忙。我們現下正在找一位姑娘的住所,隻知道在水邊不遠,烏安幫幫眾甚多,不知可否替我打聽下?”
“這點小事,還用個求字,你也忒小瞧我了。你說,要找的是誰?”
“她姓翟,名蘭葉,是翟仲翟員外的養女,據說這位翟員外還是揚州知府的小舅子。”
謝霄聽到這裏,大手一招,從近旁喚來一位賣魚的年輕後生,如此這般問他。年輕後生笑答道:“他家愛喝鮮魚湯,老胡頭隔天就往他家送魚。原是住鳳橋街,最近不知怎得搬到觀前後街去了,倒給老胡頭省了好些事。”
“觀前後街的何處?”
“他家後角門緊著棵大槐樹,旁邊還有個土地廟。”
謝霄是自小在揚州城瘋跑長大的,聽他這麼一說,立時就明白了,當下解開纜繩,朝今夏楊嶽道:“你們上來,我帶你們去!”
沿著水道走,左轉右拐,直到了一處橋頭,謝霄指道:“你們隻管朝前走,見著土地廟就是了。我橫豎無事,就在這裏等著,等完了事咱們吃酒去!”
今夏正欲上岸,又看見楊嶽小心翼翼怕碰著小米糕的模樣,幹脆喚住他,將裝香料的木匣子遞過去:“大楊,你去吧,我同謝大哥說說話。”
楊嶽楞了楞。
“你呀,不用著急,我們就在這裏等著你啊。”今夏笑道。既是替陸繹送物件,想必翟蘭葉會親見,隻怕還得多問上幾句話,讓楊嶽獨自去還能與她說上話,多少解些他的相思之苦。
楊嶽接過木匣,撓頭笑了笑,轉身走了。
謝霄栓好繩子,往船上一靠,奇道:“你們不是來查案的麼?這姑娘有嫌疑?”
內中詳情不好對他說,今夏隻道:“這位翟姑娘生得極好,陸大人今早在船上見了她一麵,回去之後念念不忘,這不,置備了香料讓我們送過來獻殷勤。”
“陸繹……”謝霄冷哼了一聲,“看不出,他那德行,居然還是風月中人。”
“就是就是。”
今夏笑嘻嘻地迎合著。
“你當他狗腿子當得還挺樂嗬呀?”謝霄斜眼睇她。
“哥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今夏也不惱,認真想了想,“也不是,我這應該算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謝霄嘿嘿笑著搖搖頭,問她道:“那晚,你怎得知道是我?”
“我不光知道是你,還知道用雷明霹靂彈的是上官姐姐。”今夏湊近他,壓低聲音道,“我說哥哥,你也太不當心了,換了身皮就想混進去,那幫錦衣衛雖然不是好東西,可也不是混飯吃的。”
“行了行了……幫不上忙還說風涼話。”
“你且安心吧,陸大人現下忙得很,壓根顧不上去理會你兄弟,提刑按察使司的人上趕著巴結他,肯定不敢亂動私刑,把你兄弟看得緊是必然的。他好端端在牢裏頭,不會有什麼事。”
聽她說的有理,謝霄稍稍放心。
“我也悄悄替你探聽著,若是打算將他移送到京裏……”今夏瞥他,慢吞吞道,“在路上總是好行事些吧。”
謝霄不做聲,哼了兩聲。
今夏手腳閑不住,一邊說一邊起勁地折騰船櫓,這種搖櫓船北方少,江南多,她也沒怎麼見過,隻懂拉來推去,弄得船左搖右晃。
知她圖個新鮮,謝霄跟著船身晃來晃去,也不著惱,由著她頑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