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遊下意識的要喝停這支迎親隊伍。
可是話到嘴邊,又被他給咽了回去。
一方麵是他不確定,讓他生出‘想吃’念頭的,究竟是這支迎親隊伍裏的哪一個人或者物。
另外一方麵則是他不想打草驚蛇。
萬一那個讓他‘想吃’的妖鬼還有同夥,現在動手豈不是打草驚蛇?
妖鬼肯定是要一網打盡,這樣才能更好的守衛一方,也能更多的開出食譜、收集食材。
心念一轉後,秦少遊不僅放這支迎親隊伍走了,還笑著說了幾句道賀的話,並跟著手下眾人一塊兒起哄,討要喜糖、喜錢。
那媒婆也是個有眼力見的人。
雖然秦少遊他們穿的是便裝,但騎馬帶刀,人數還不少,一看就知道不簡單。
於是這媒婆真就取了些用紅紙封著的銅錢,交到秦少遊等人的手裏,賠著笑臉說:“錢不多,給大夥兒沾沾喜氣。”
秦少遊掂了掂手中的紅紙封,確實不多,隻有兩枚銅錢。
但他沒有多言,隻是笑著說:“不嫌棄,祝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隊伍裏的守夜人們,也紛紛道賀。
媒婆連連作揖:“謝謝,謝謝諸位的吉言。”
吹嗩呐的那個樂手,更是更加賣力。
隨著迎親隊伍離去,秦少遊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
他隨手把紅紙封遞給了崔有愧,將廖枷鎖叫到身前,小聲吩咐:“你帶幾個伶俐的人,跟上這支迎親隊伍。”
廖枷鎖眼睛一亮,有些興奮的壓低了聲音問:“大人,可是這支迎親隊伍有什麼問題?”
秦少遊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頭。
這就夠了。
廖枷鎖麵露喜色,飛快點了幾個擅長跟蹤尾隨的守夜人,語帶激動的說:“弟兄們,來新菜了。”
這算什麼話?秦少遊臉色一沉。
廖枷鎖注意到了這一幕,急忙改口:“咳咳,是有新任務,跟我出發。”
秦少遊怕這些家夥為了‘進貨’冒進,急忙提醒:“你們的任務是盯著這支迎親隊,看他們去到什麼地方,跟什麼人有接觸,不要貿然動手,也別暴露行蹤,打草驚蛇。”
廖枷鎖拍著胸脯道:“放心吧大人,我們可是跟著朱小旗學過跟蹤潛伏術的,保證完成任務。”
這幾個人也不騎馬了,拿出匿形符與隱氣符貼在身上,便下馬鑽進了路旁幹枯的雜草叢中,很快消失不見。
秦少遊讓人牽上廖枷鎖他們留下的馬,扭頭問崔有愧:“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崔有愧已經打開了紅紙封,正拿著銅錢在把玩,冷笑了一聲,回答說:“那支迎親隊伍我是沒有看出問題,但這幾枚銅錢,卻是死人錢,帶著一股子的土腥味與屍味。”
山道年也拆開了他的紅紙封,聽到崔有愧的話後,他愣了一下,把銅錢放到鼻子下嗅了嗅,遲疑地說:“有你說的這些味兒嗎?我怎麼沒有聞到?”
崔有愧瞥了他一眼,昂首挺胸,將手背在身後,傲然道:“你聞不到很正常,這些味兒,不是普通人能夠聞見的。”
山道年瞬間啞口。
靠,居然被這個牛鼻子道士給裝到了。
秦少遊對崔有愧擺出的造型視若無睹,接過銅錢看了看,問道:“死人錢?是從墳裏挖出來的陪葬錢?”
“多半是。”崔有愧說,但很快又低下了頭,不再昂首望天。
因為此刻天上的太陽光芒正烈,刺的他眼睛疼。
不過這一低頭,卻是讓他的‘高手造型’瞬間破功,惹得守夜人們紛紛捂嘴偷笑。
“拿死人錢當喜錢?”
山道年嘖嘖稱奇,一時間竟說不清,這些錢上沾染的到底是喜氣還是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