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的一記熱吻後,越小萱和齊勖的相處就變得奇怪起來。早上齊勖過來幫她搬公寓,打了聲招呼後就一聲不吭地做苦力,越小萱也沉默地幫忙搬一些輕的行李。
上車之後,空間狹小,似乎更奇怪了些,兩人都默契地望著其他地方。
齊勖連續不自在地摸了好幾次鼻子,幹巴巴地找了兩個話題,越小萱也就幹巴巴地回應了幾聲。
怪自己那晚不該借著酒勁做出那麼大膽的事情,導致現在連朋友的身份相處都尷尬。
並不斷猜測著齊勖是否會將她當成隨便的女生,又或者看出她喜歡他了,所以有點討厭她?各種懊喪,心情複雜得很。
公寓是齊勖幫忙租的,他認為之前的公寓太黑又潮濕,不適宜居住,堅持要給她換房子。這一帶是京都價格昂貴的單身公寓,月租金都在五千以上,小區環境清幽。
越小萱開始以為隻是普通公寓,這一來才發現自己根本負擔不起,便拒絕了,但齊勖堅持說這裏適合養胎。懷孕五個月後是重點保護對象,就算要搬,也要等生完孩子再搬。她考慮了一會兒,答應了。
行李看著少,但是一頓收拾下來也用了一整個下午,搬東西、打掃都由齊勖一人負責,忙了幾個小時,也有點吃不消了,坐在沙發上休息。
越小萱給他泡了杯茶。“什麼事都要麻煩你,真不好意思!要不是你,我一個人肯定處理不好這麼多事,謝謝!”
剛才她站在一旁看著他忙碌,恍恍惚惚有一種他是房子男主人,他們是夫妻的感覺。一個家裏,就需要一個這樣的男人,精心布置他們的小家。
然而幻覺終究是幻覺,她隻能藏在心裏,心酸的甜蜜。
“我們是朋友,何必這麼見外!”
齊勖的一句無心之言,在越小萱聽來卻成為他在強調他們的關係,讓她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這讓她很難受,有點笑不出來了。
“忙了一天都累壞了,我請吃飯!”
“現在才五點,晚一些吧!”齊勖清了清嗓子,喉嚨有些幹啞,似乎有些無措。猶豫了半天,才慢慢地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我……想談談那晚的事!對不起!”
“對不起”這三個字,絕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女人願意聽到的,越小萱搖搖頭,盡量讓自己表現得不在意。“隻是喝醉酒一個意外的吻而已,不需要道歉。朋友有之間也會有擦槍走火的時候,真的沒什麼……”
“我知道我要說的話可能讓你認為我很卑劣,但……我想我把你當成其他人了!”
越小萱受到了重重的一擊。他不愛她,她是知道的。在過往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嚐盡了單戀的心酸,苦澀,以為早就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
然而他的這句話,對她而言仍舊有著巨大的殺傷力,讓她的心驟然一緊,突然就緊成了一團,臉色也瞬間白了。
“對不起……我也不想!我隻是、隻是……”齊勖很苦惱,“我……”
“我知道,你不用說了!你喝醉酒了!”她不斷用喝醉酒來麻痹自己。心裏卻很清楚,他喝醉酒也是因為葉寶。大概是看她和齊彧太恩愛,他心裏太難受,才會把自己灌醉,然後將她當作了替身。
嗬嗬……替身,多麼殘忍的一個詞,像尖刀插進了她心裏,疼痛悄無聲息,卻在淌血。
“不是喝醉酒,我常常會有那樣的錯覺,你就是她……”
他的一再重複,讓越小萱難以忍受,情緒激動起來。“我和葉寶是好朋友,但我們一點也不像!”
“寶兒?”齊勖莫名,“你在說什麼?”
“難道你不是把我當成她了嗎?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歡她!”
齊勖眨了眨眼睛,沒料到她會有這麼深的誤會,硬是愣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
“我說的不是寶兒!是!我曾經喜歡過她,但那隻是很短的一段時間,甚至我現在回過頭看,已經不確定是不是喜歡。也許隻是我很少和女人接觸,才會混淆了,很容易心動!”
“我說的是另一個女人,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我能感覺出來,我對她的感情不同,我是真的喜歡她。盡管我們隻有過一次,我沒看清楚她的樣子,也不知道她是誰,可我就是喜歡她,她是我的第一個女人……”
越小萱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心跳都仿佛停止了。耳旁“嗡嗡”,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就在寶兒結婚那晚,我喝醉了,和一個女人……發生了關係!第二天早上起來,她就不見了,我到處找她都找不到,那一段時間我都快瘋了,工作也不能專注,飯也吃不下,整晚失眠,一直一直想著她。但我想,她離開大概是不想和我在一起,所以我隻能放手!”
她吃驚得一時捂嘴,一時又驚愕地問。“所以、所以……你喜歡的女人不是寶兒,而是她?”
天啊!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笨蛋,他一直喜歡她她卻不知道,反倒一廂情願地認為他喜歡寶兒,把自己虐得要死要活,結果……越小萱,你還能更蠢一些嗎?
她一是心情很複雜,百感交集,但更多的是喜悅。她怎麼樣都想不到,自己深愛著的男人其實一直愛著自己,是她的自卑導致了這麼多的誤會。
幸福來得太突然,越小萱手足無措,說話都不利索了。
“可……可你……你們隻有一次……你怎麼會……會喜歡她……會不會,會不會隻是你的錯覺?因為她是你第一個女人,你覺得不一樣……就像寶兒那樣……也是誤會……”
“不是!”齊勖斬釘截鐵,“我很肯定!但是……我現在很矛盾,因為我覺得我喜歡上你了……一開始我幫你隻是出於同情,但這段時間和你相處真的很舒服,我喜歡你的善良,你的堅強,甚至你的小迷糊……”
“可矛盾的是……我總是把你當成她,我知道這很奇怪,但我就是有這種感覺……我不知道是把你當成她才喜歡你,還是就是被你吸引了……”
齊勖煩亂地抓了把頭發,他也是第一次麵對這麼矛盾的情況,複雜得很。“不管怎麼樣,我所做的這些都太卑鄙了,我愧對你……”
見她不說話,齊勖認定她是恨他,瞧不起他了。他也確實不值得,不配被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