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許熠拿著一遝資料來到何青檸的班級門口，正趕上夏鬆月從班級出來，於是便截住她，說：“同學，我想找一下何青檸同學，可以幫我叫她嗎？”
“她今天請了病假，我準備下午返學後去看看她。”
“病假？她怎麼了？”許熠微微一愣，抱著資料的那隻手下意識地收緊。
“嗯……本來就是個感冒，但是因為沒有好好吃飯，低血糖暈倒了。唉——青檸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低血糖，竟然還不老實吃飯。”
夏鬆月歎了一口氣，見許熠手裏拿著一遝資料，問：“會長是有東西要交給青檸嗎？你可以給我，我來轉交給她吧，正好我放學後要去她家。”
許熠低眸想了想，說：“我今天不忙，放學後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她，可以嗎？”
“啊……哦，當然可以。那放學後我們在學校門口見吧。”
“好。”
許熠轉身要走，夏鬆月又突然叫住他：“會長。”
“怎麼了？”
她咬了咬下唇，眼神左右躲閃，支支吾吾說：“呃，那個，我想問一下，就是副會長他……他的聯係方式……”
許熠愣了愣，隨即淡淡一笑，說：“1584355****，這是他的手機號。”
“謝謝！”
夏鬆月滿臉激動地對許熠鞠了一躬，然後像一隻撒歡兒的兔子似的跑向樓梯口沒了影。
許熠眸間的笑意逐漸褪去，一絲陰雲籠罩在他的眉宇之間。
低血糖……嗎？
*
不良少女也有想念學校的時候。
何青檸撥開一塊糖果放在嘴裏，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風景。
一陣風吹進來，捎來這個季節的氣息。
現在是秋季，蔥蘢的綠意正從樹木的枝梢漸漸剝離，整個世界被染上金色的蒙矓，帶著泛黃的老舊意味。
從昨天中午到今天早上她一直沒進食，因為她又惹媽媽生氣了，媽媽把她反鎖在房間裏不給她東西吃，直到今天早上才大發慈悲打開門，然後一如既往地上演懺悔情節，抱著她痛哭流涕。
她早上醒來的時候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一種惡心、頭暈、無力的感覺向她襲來，她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因為饑餓引發了低血糖的反應，於是拚勁全力爬到門口敲門，敲了好久門才被打開，媽媽給她嘴裏塞了一塊巧克力，算是救了她。
她隻不過是因為昨天脫口提到了“爸爸”這個詞而已，說的還是同學的爸爸。她真的隻是隨口一說，不是故意的。
何青檸的頭發長得特別快，隻不過是一個暑假沒修剪就已經到肩頭了，頭頂新長出來的頭發沒有染色，還是黑的。
她對著鏡子凝視著自己的模樣，從抽屜裏拿出一根塵封已久的頭繩，梳起一個粗糙的小辮子。
“如果你是黑長發一定比現在更漂亮。”
黑長發……
何青檸都快忘記自己黑長發的模樣了，那時候她還是個小學生，臉圓圓的，帶這些嬰兒肥，每天也不紮頭發，黑色的長直發披在身後，小巧可愛中倒有幾分假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