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不知足,還要繼續照,然而就在這時,門突然被從外打開,一個人影大步走了進來,直接拿過男生的手機砸在了地上。
“啪”一聲,手機被摔得粉碎,男生瞬間呆住了。
“滾。”
那人的聲音裹著寒霜與怒意,一把抓住了拍照這個男生的衣領:“別他媽讓老子動手。”
“我……我……”
男生被嚇傻了,和來人口罩與鴨舌帽間露出的那雙含著戾氣的眼對視了幾秒,渾身抖動著,跌跌撞撞跑出了門。
另兩個男生也傻愣在了原地,被那人冰冷的眼掃過,立刻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而Mount卻也徹底呆住了,怔怔地望著那個人挺拔張揚的背影,嘴唇翕動著。
屋內光線很暗,他卻一眼就認出了他。
“邊……”
這個字一出,淚水就已守不住陣線。
那人身形一僵,直接就向門外跑去。
“邊羽澤!”
Mount忘了自己雙手根本動不了,強行掀開了被單、不顧手腕傳來的劇痛赤著腳就要追去。
然而剛做完手術躺得太久,他起身後猛然眼前一陣眩暈,胳膊撐著牆緩了幾秒。
再跑出門時,隻見盡頭一個黑影拐進了樓梯口,寬敞的走廊已經是空無一人。
Mount站在原地,嘴唇顫抖著,望著走廊的盡頭,淚水逐漸模糊了視線。
良久,他靠著牆蹲下了身,臉埋在膝蓋間哭了起來。
有護士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連忙趕了過來。
卻隨即被還穿著白大褂剛從手術台上下來的謝珂擋住了。
“我去。”
謝珂的聲音有些冷:“查一下安保和1006號房,讓你們在這兒值班不是看著病人被無故闖入和威脅的。”
護士一驚,冷汗瞬間冒了出來,連聲點頭與認錯。
“阿煙。”
謝珂半跪在了他身前:“地上涼,我們回去哭。”
聽到熟悉的聲音,Mount緩緩抬起了頭,睫毛已經被全部打濕,一臉的淚水。
謝珂卸下手套,撫上他側臉,輕輕給他拭去眼淚。
“我……我剛才……看到了……”
“嗯。”
謝珂沉默了良久,還是開口了:“他從你住院第一天就來了,他不讓我告訴你。”
Mount愣住了,含著淚光的眼就這麼一眨不眨地看著謝珂。
“阿煙。”
謝珂說:“你沒有穿鞋,我們先回去。”.伍2⓪.С○м҈
他扶著魂不守舍的Mount走進病房,一坐到床邊Mount就抬手去抓謝珂的衣袖,薄唇顫抖:“你說什麼……阿澤他……他一個多月前就來了?”
“是的。”
謝珂道:“他一直都守在你身邊,不然今天……怎麼第一時間出現的。”
Mount的淚水淌得更多了,斷線的珠子般,一滴一滴滾落臉側,打濕了白衣的領口。
“抱歉。”
謝珂的目光落在Mount的手腕上,微微歎了口氣道:“是我們的疏忽,沒想到別的病房會有你的私生粉,你剛才動了手腕,可能還要再多住幾天院養一養了。”
Mount沒有接話,他茫然的雙眼放空著,滿腦子都是謝珂剛才那兩句——
“他從你住院第一天就來了。”
“他一直都守在你身邊。”
Mount的眼前恍然又出現了方才男生線條淩厲的背影。
他緩緩閉上了眼。
那你……為什麼不來見我啊……
-
Mount又多住了幾天院,那天下午他就打電話給溫似亦和楊磊,問Aze有沒有回來和回基地,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而溫似亦說這一個多月Aze都沒有再聯係過他,他也聯係不上Aze。
和這一年半一樣,Aze又消失在了Mount的世界,仿佛那天的出現隻是Mount自己的南柯一夢。
2022LPL春季賽總決賽前夕,Mount出院,因為右手被謝珂管著不讓動,於是拿左手在電腦上一個字一個字敲,給FWG寫了十幾頁的複盤報告。
大戰在即,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回了FWG基地。
楊磊說FWG在打訓練賽,他不讓影響他們訓練,也不讓楊磊他親自來接,楊磊隻能派了司機去接,說大家都在基地等他。
這個時候Mount還不知道楊磊話裏“大家”的含義。
車輛停在基地門前,司機說他雙手不方便堅持要幫他拿行李,Mount無奈,隻能道謝後先行下車。
雖然是四月初已進春天,但傍晚還是有幾分涼意,Mount裹了裹大衣。
溫似亦和安以昕迎麵走了過來。
Mount很喜歡自己的這個接班人,雖然兩人性格全然不同,但他覺得安以昕身上這種對電子競技最真誠純粹的熱愛,和自己很像。
看到他,Mount唇邊不由露出了一絲溫笑,卻沒想到安以昕見麵第一句就是“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關注點都和別人不一樣。
Mount“啊”了一聲,笑著解釋:“之前打職業的時候天天熬夜訓練,作息和飲食不規律,也查出來了胃炎,這段時間胃口都不好。”